锦瑟与锦弦二人再不愿意,因世子并未碰过她们,也只能灰溜溜的带着首饰离开了鹿鸣轩。
沈栗精疲力竭回到正屋,靠在谢言慎怀里,才得了片刻自在。
只可惜男人夜里也要忙碌公务,她看不懂男人们手中的家国天下,只在他身边靠坐了一会儿,便困意来袭。
谢言慎含笑拍拍她的脑袋,“回去睡,别在这儿着凉了。”
沈栗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茫地对上男人宠溺的双眼,他脸色越发的白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病气,大抵是过了年天气却仍旧寒冷,他又是个不爱穿斗篷平日里多拿一个手炉也嫌累的人,最近这身子瞧着越发的虚弱。
担忧浮上心头,沈栗握住男人宽厚的手掌,替他暖暖手,“世子可是受了风寒?”
谢言慎喉咙发痒,听到这话,到底没忍住咳了出来,“没事,小病,喝几服药便是。”
沈栗没看懂男人眼底的晦涩,起身替他倒了一杯热水,“公务再忙,世子也要注意身子才是,这汴京总是无边无际的雪,也不知还要下到什么时候。”
谢言慎抵了抵闷疼的胸口,轻笑,“再过几个月,天便要晴了,到时,我带你去城郊的鹿糜山放纸鸢。”
沈栗呆呆地望着男人宠溺的眼,心里越发苦涩。
不能生育一事,让她在他面前越发抬不起头来。
男人嘴上说着不在乎,若日后当真不能传宗接代,总会对她生出些怨怼来。
可她是如此的贪恋世子口中说的那句“举案齐眉一双人”,让她亲手将他推进别的女人的房里,这不是剜她的心么。
沈栗心绪百转千回,心头酸楚幽然蔓延开去。
愣了好半晌,才无力地站起身,冲男人柔婉的笑了笑,“世子慢忙,我先回去歇下了。”
谢言慎吻了吻她的眉心,“你每日都要早起,先睡罢。”
谢言慎懂她的辛苦,也知道她在傅氏面前活得艰难,但他为人子,夹在母亲与妻子之间不好做,沈栗不愿让他为难,只能自己勤勉些。
回到自己的寝屋,换完衣服,沈栗倒头便睡。
只是浑浑噩噩间,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一个人跪在大雪茫茫的鹿鸣轩里,锦瑟挺着个大肚子小人得志地走到她面前,各种奚落嘲讽她连个孩子都不会怀,画面一转,又不知为何沈芸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得意洋洋地登堂入室,挽着世子的手,对她道,“沈栗,我早就说过,不该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世子就站在沈芸身侧,宠溺的双眸里再不是她的身影,而是沈芸的。
她望着男人冷淡的俊脸,难受极了,心口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不是的,我没有强求,是世子……对我说,他会一辈子待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