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那大法师的尸身被丢出了道观,也不知被谁扔在路边,鹰犬啄食,将他尸骨啄得血肉模糊,有人看见他曝尸荒野,好心想收敛了他的尸身,打理他身子骨时才发现他周身上下似乎被人用过大刑,某重要之处早已被人残忍割去,双手也砍得稀烂。
那人当即向汴京府衙报了案,府尹大人怒极,命人彻查此案。
不过两日功夫,却又诡异的没了下文,成了一桩悬案。
傅氏听闻这消息,大大的吃了一惊,“那大法师与京中许多豪族交好,怎的会落到这般下场?”
谢言慎专管刑案,也听说此案没了后续,许是京中有权贵在其中插了手。
他皱了皱眉,“可能是作恶太多,遭了天谴。”
傅氏抚了抚胸口,除了这个说法,倒也没别的可能了。
她没再纠结那大法师的事儿,年底事忙,她也没空再找沈栗的麻烦。
沈栗听话懂事乖巧,伺候她比卫氏还要尽心尽力,有时又有一些巧思,让她沉重的身体也轻快了许多。
傅氏扪心自问,也难得有这么个贴心的儿媳妇儿。
唯一不好的,就是到了年底,她还没怀上。
当年她自己子嗣不丰,最后也只得了谢言慎一个儿子。
还因生产而败坏了身子,所以她急着要孙子,若沈栗不行,通房侍妾生的也不错。
偏偏她那儿子只要沈栗一个,至今未曾碰她送去的锦瑟锦弦二人。
她对沈栗,是又爱又恨,又不能在小两口新婚的当口给儿子公然纳妾。
正好,除夕过后,亲家永宁伯府专门遣人送了帖子过来,说要接沈栗回去看她那个病了的娘,她想着,让沈栗回去住段时日也好,正好给锦瑟二人创造伺候世子的机会,便答应了。
沈栗垂头应了声“是”,便将手里温热的药碗送到傅氏面前,笑道,“那儿媳初三再回去,这两日给母亲多做些果脯备着,到时大姐姐过来伺候,也好随手取用。”
谢言闲嘴角抽了抽,平日虽瞧不上沈栗,但沈栗一走,卫氏又忙着给各家备礼吃席,也就只有她这个赋闲在家的女儿来伺候久病的母亲了。
沈栗越懂事,倒显得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顺,可摸着良心说,她又做不到如沈栗一般,能面不改色的打理母亲的溺物,想到这儿,她忽然有些不大想让沈栗这个冤大头离开,“我看弟妹回去伺候三两日也就够了,还是早些回来才是。”
傅氏看沈栗一眼,她用药多年,嘴里早已苦得没了滋味儿。
但沈栗做得一手的好菜,比她小厨房里的厨娘做得还好吃。
又心灵手巧会做一些小甜食,她做的果脯与外头铺子里的还不一样,甜而不腻,最合她的口味,这两日,她吃着她亲手做的糕点果脯,用着她准备的膳食,身体和心情都好了许多。
可惜,她就是不能生孩子,又压着院里的通房,到底还是不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