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德殿出来,他与谢言慎等几个年轻朝臣走在一路。
几人说起家中妻子的温柔贤惠,谢言慎只道了一句,“夫人还在等我,我今儿需得早归。”
几人又开玩笑,问起谢言慎的妻。
谢言慎便含笑多说了几句,不过都是沈栗如何小意温柔,如何懂得服侍他,深得他心之类的话。
那会儿,他走在人群最后,透过白茫茫的雪雾,望向谢言慎那张春风得意的俊脸,说不出是何种酸爽的滋味儿,只觉得烦躁和不悦,便想法子让谢言慎在衙门里多留了一会儿。
只怕他此刻才回到侯府,也不知他的妻,有没有倚在风雪里耐心等他回家。
应当是罢?那个女人长大后唯唯诺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尤其那双眼,最擅勾人神魂。
便是谢言慎这样的男人也把持不住。
她就是个十足的狐狸精,扰得人心神不宁。
想到沈栗,秦焕心底又不禁一番暗潮汹涌。
拿捏永宁伯府的手段有无数种,可强迫她,却非他所愿。
明珠既已另投,他与她,从此便是陌路。
他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提脚踏入风雪里。
路云远远瞧着自家主子的寂寥的背影,为何总感觉,世子最近有些说不出的落寞呢?
……
沈家与秦家退婚后,汴京人人都在等着看沈家热闹。
沈栗虽已嫁了人,却也与沈家同气连枝,因而怕秦世子当真不会放过沈家,便时常让人回娘家打探消息,好在国公府并未对沈家做什么,不过在公事上,父亲一个校书郎也受了不少刁难,这不,前几日又被派去打理难民,他一个书呆子,从未有过此等经验,回府后,累得连睡三日起不来床,醒来又被圣上点名道姓骂了一通,说他办事不力。
又听说,国公府的李夫人办了个冬日赏梅的宴会,邀请了京中不少云英未嫁的贵女。
其中大姐姐也被邀请去了,沈栗怕大姐姐在李夫人的宴席上闹起来,得罪李氏。
担心了好几日,后来才听说,李夫人在宴席上让人故意折辱了大姐姐,让大姐姐在那宴会上丢尽了脸面,被送回伯府后,大姐姐吓得哭了好几日,发起高烧来。
明国公府这一家子人,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眼见着大哥哥不日要从老家回汴京,二哥哥又要进书院。
沈栗忍不住战战兢兢起来,生怕秦焕还有后招在等着永宁伯府……
她可以不管大姐姐,却不能不管二哥哥和娘亲。
娘亲也专门给她写了封信,让她多在世子面前为伯府说几句好话。
世子与秦世子交好,说不定能让秦家放过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