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段静安站在程熙旁边,有些诧异程复一家子都出门迎接。
见两位老人也在,段静安赶紧招呼众人进屋。
“段大人请上坐”
程复将段静安引至上首的位置,段静安推辞道:
“今儿个我是以程弟好友前来拜访,程老爷不必客气,还请老爷子和老夫人上座。”
段静安温和有礼,直接落座在客位。
程熙见此也叫舅舅不必客气,程复这才忐忑的坐了下来。
段静安见程家人有些不自在,随意找了些话题闲聊起来。
当段静安问到有关南阳的风土人情的时候,程复一开始还有些拘束,慢慢的就畅谈起来。
“我们南阳喜水,每年都会祭水,以保南阳每年风调雨顺。”
“今年我家两个孩子都还参加了泅水赛,两个臭小子还捉了两条大鱼回来,不过程琦上岸的时候没抓住给溜走了。”
“才不是呢,是付家小子悄悄把我网兜子给割烂了,那鱼才溜走的,下次再见那小子,我跟哥要狠狠揍他一顿!”
程琦一脸不服气的说着,甚至还有些丢脸。父亲真是的,当着段大人戳我老底,丢死人了。
段静安露出震惊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议道:
“两个孩子这么小都会游泳了?还能捉鱼,真是厉害!”
程章见段大人如此说,心中骄傲不已,上前接话道:“咱们南阳的孩子从小还没吃奶,就必须先学会摸鱼!”
“臭小子,胡咧咧什么,什么还没吃奶就先学会摸鱼,还摸鱼,摸个蛤蟆还差不多!”
程复上去就是一个响嘣,程章捂着额头,吃痛的直跺脚。
“哎呀,夸张了夸张了,反正弟三岁就下水了,还是我带着他的。”
“南阳的孩子都是如此么?”
段静安有些好奇,没想到各地的风情竟如此不相同,听着有意思极了。
“确实也是,我们南阳的孩子,无论男女从小就开始学泅水,可以说基本没有不会的。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直接找个河水处就下水,一些大户人家讲究点的就自家圈了池子。”
“不过女孩儿要讲究些,一般都是在家里学的。不过在一些乡下里,倒是不讲究这些。”
段静安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儿童戏水抱鱼之景,愈发的感兴趣,说着要是有朝一日定要好好去实地感受一番。
程复盛情邀请段静安到时候到南阳,他们必定好好招待。
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南阳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归故里。
想到这程家人不复刚刚的兴奋,一家子都变得有些低落,程熙此时也面露感伤。
“想必段大人也听熙哥儿说起过他母亲的事,他呀命苦,一家子除了他都糟了难。原本以为当年那该死的病已经消声灭迹了,哪曾想又来了,这是老天都不让咱们南阳的百姓好过啊!”
程复声音都有些哽咽,王氏跟腔:
“可不是,咱们年年还水祭,要我说祭那劳子作甚,水王爷一点也不管事,每年送进去多少头猪牛,该遭的难是一点也没少。”
“噤声!”
“水王爷莫怪,水王爷莫怪,小女子无状。”
程老夫人嘴里念叨了几声,看着王氏让她跟着默念。
王氏撇了撇嘴,还是照着做了,程复在一旁解释:
“咱们每年都要水祭,祭的就是水王爷。段大人可能没听过,这是咱们南阳的保护神,每家每户家里都必供奉一尊水王爷像。”
程老夫人拘着王氏说了几句敬语才放过她,王氏才舒了口气。
“你呀,还年轻,对水王爷要有敬意,他才能保佑咱们平平安安。”
“可是今年南阳没有平安,只有灾难!”
是谁,是谁说出了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