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还有些不死心地问道:“殿下不是来找小的吗?”
康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身上都臭了,赶紧打水洗一洗。”
十六鼻子都快气歪了,怪不得人都说见色忘友呢,可不是嘛,都是一样在水渠里待一晚上,怎么殿下一看张小姐就笑,一见他就嫌弃,双标的未免太厉害了些。
康王今天很高兴,大手一挥,“走吧!府衙已经收拾好了,都去洗一洗、歇一歇。”
张敏笑眯眯地与康王并排走着,沉默了片刻,两人异口同声地看向对方,“你最近怎么样?”
张敏顿觉尴尬,康王不由笑笑,“要不,还是你先说吧。”
张敏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认真道:“还算不错,不过听说顾警言改名叫顾谨言,跟在你二弟身边当谋士呢,如今顾文惜、秦经业都藏身于张家庄……”
“打住,”这不是康王想听的,他忙制止道:“说说你自己呗。”
“哦~ 我?我还是老样子啊,能吃能睡的,”张敏笑道:“听说你起兵了,我便寻了黄忠义帮忙,将你娘从冷宫中救出来,如今也一并安置在张家庄。”
康王有些惭愧,当初起兵时可没想到母妃的下场会有多凄惨,不过知母莫若子,想必依着她的性格,只要能当上太后就行,哪怕是追封,正是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呢。
“多谢你想得周到,最近生意怎么样?”康王挑起张敏感兴趣的话题。
这可戳到张敏的痛处了,她一脸郁闷,“哎~别提了,自从四海银庄倒闭之后,大家兜里都没钱,不管谁家生意都一落千丈,便是你那几家酒楼因丧期而暂时关门歇业。”
康王浑不在意,“困难只是暂时,待局势稳定,生意会慢慢变好的。”
“嗯~”张敏见路上已经有百姓开始寻亲访友,“殿下可是发了安民告示?”
“进城后,秋知府第一时间就贴了,”说到这里,康王笑道:“正好我们去府衙就能看到他,你们也见一见。”
一行人来到府衙,此时府衙前面很热闹,有不少穿着长衫的文人正在义愤填膺地痛骂着康王,扯了一通之乎者也,大伙都听明白了,原来是组团过来骂康王是乱臣贼子。
虽然当今圣上是他的二弟,但君臣大义不能乱,君臣名分已定,别说削藩了,就算新帝让康王死也是应该的,这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看着那些文人抄着礼法的大棒疯狂叫嚣,张敏不禁冷冷吐出两个字,“有病!”
真是记吃不记打,若是康王真如他们所说是蛇蝎心肠,在场的文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扒了裤子打屁股。
康王听到别人骂自己,脸色自然不好,但他忍着性子没有和文人对骂,因为实在犯不着跟他们逞口舌之利,终归天下是百姓的,只要治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名声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意。
倒是十六看不下去,他见其中一人说话漏风,觉得甚是眼熟,仔细一看这位不就是被百夫长甩了一巴掌,磕掉大牙的的倒霉邻居吗?这就满血复活了吗?
他撸起袖子,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殿下就是对你们太善了,才让你们在府衙前瞎蹦跶,这要是搁官军手上,把你剩下的大牙打掉,也就老实了。”
那人一看自己老底被揭装了,有些恼羞成怒,“康王身为亲王居国,自奉丰厚,却不思为国屏藩,竟敢妄窥大位,真是猪狗不如,人人得而诛之。”
十六不由火大,这些文人的嘴跟淬了毒似的,能把人气死,偏偏他嘴笨吵也吵不赢,不过他是武人,讲究的是以德服人,立马攥紧砂钵般大的拳头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