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通政使说完之后,便眼睛发直突然晕厥了过去,他倒地的时候,其它官员生怕跟他有啥牵扯,立时都避如蛇蝎般地跳开。
众官员面面相觑,这情况看起来问题很严重啊,要不要唤大夫过来救治?最后有人微微摇了摇头,通政使就这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直到林如流将搜来未登记的奏报上交给徐前、黄忠义、顾警言等人,然后交接清楚后,才得空用水将他泼醒。
可通政使醒来便是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画圆、右脚踢,嘴里咕咕哝哝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竟已是得了中风。
不过林如流只管查抄一事,对于审问、治病概不关心,将人转交到北镇抚司,便撂开手,自己慢悠悠地回衙门交差。
此时顾警言看着手里一叠子奏报,略翻了翻其中最底下有几封是祺国公上奏的,不由痛骂道:“通政使真是个蠢才,食君之?却不思为君分忧,实在该死!”
徐前和黄忠义两人忙劝道:“大人勿需为此等小人动气,一切自有陛下发落。”
顾警言当先急走,“此事必须尽早告知陛下!”手里却不动声色将那几封奏报暗暗捏揣入袖中。
后来两人紧紧跟上,这么重要的罪证必须三人同时在场方才有效。
永安帝静静地看着一封封被私自扣压的奏报,发现多数是弹劾官员的,少数是报灾的,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竟然有地方官一手遮天,伙同通政使将弹劾奏章全力压下,倒真是好手段啊。
同样的,那封大同知府的奏报竟也在其中,永安帝此时倒不是担心康王的安危,而是震惊于通政使的大胆包天,而且他一个人做不成这事,定然还有同党参与其中。
“徐前,好好审一审,朕想知道通政使到底受何人指使,其中贪了多少银子。”
徐前领命而去,永安帝看着黄忠义和顾警言,突然没来由地感到害怕,既然通政使都能将手伸得这么长,那后宫和内阁呢?它们就清白吗?
永安帝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只笼中鸟,被各种规矩束缚在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里。
“你们退下吧,拟个章程来,以后所有的奏章直接交到内阁票拟,再由司礼监批红。”
“遵旨。”
黄忠义和顾警言两人出了宫门,互相拱了拱手,笑着离开。
顾警言今日当值,回到值房后便吩咐下人守好门,自己坐在火炉旁,看一份奏报便烧一份,心里暗骂通政使做事实在不慎密,这么重要的物证竟然还能留存于世。
且说林如流下值后,谎称要回去喂狗,推了同僚的宴请,倒惹来众人笑话,竟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狗,会让林百户连美女都不上心。
“是条老狗了,以前可陪着我查抄出不少银子呢。”
众人笑道:“那是得赶紧回去,可不能饿着咱们锦衣卫的有功之臣。”
林如流下值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雇了马车来到了猫儿胡同张家。
福伯推开门见是他,忙将其请了进来,而后站在门外看看有无面生之人经过,见无人注意这才关了院门。
待林如流找到张敏,便从怀里掏出两封奏报,“张小姐,这是我从通政司搜出来的,请千万收好,以后务必转交殿下。”
张敏接过拆开一看,竟是自己老爹在前线求援的奏报,信纸上还有几滴血迹,显然当时的情况已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