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一拍桌子,喜道:“这有何难,待年后我派人来,你老只管口述,我这边负责雕版刻印,保证印得漂漂亮亮的。”
赵大夫当下拍板,“行,就这么说定了!”
赵大夫压根儿没有考虑稿费不稿费的,他只知道印书很贵,要是自己去刊印还得付许多本钱,如今有了张敏的帮忙,心下早已窃喜万分,生怕她反悔。
张敏喜滋滋地回到家,这边剑月也传来好消息,秦夫子愿意用化名写文章,只求不要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即可。
“咝~这小报确实容易招祸,得想个办法啊。”原来大家都担忧因言获罪,张敏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买个小铺子,不能把大伙拖下水,至于铺子地点自然是越偏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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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城中铺子最便宜的地方,还得属棺材一条街,那里的铺子有时候白送都没人要。
大皇子听说她要到那里买铺子开店,面色纠结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这个生意,我也勉强投了!”
“你咋啥生意都要插一脚,不怕被人发现?”
大皇子满不在乎,“就算被发现了又怎样,我堂堂王爷还不能发表时政看法啦?”
能,怎么不能呢,他便是指着朝臣的鼻子骂,也没人敢拦,如果胆子再大点,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也不是不可以,这就是地位权势的魅力啊。
棺材一条街的生意其实都挺红火的,毕竟死亡是很正常的人,这些掌柜就靠着做白事生意发家致富,而且都是祖传的生意,没有特别意外的话,谁也不肯轻易往外兑铺子。
不过也算张敏好运气,她来来回回问了许多家,却有一专营纸扎用品的铺子,因想赶在年关前返乡,不想继续干了,便找到她。
“为啥不干了?”张敏觉得奇怪,这好事说来就来,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纸扎铺子的掌柜掀了掀眼皮,板着脸道:“本想指着铺子养老呢,可做这一行久了影响气运,导致子息不旺,再做下去怕是要绝后,看你如此心诚便兑给你罢。”
张敏:“呵呵,大叔真会开玩笑……”搞得她心里毛毛的,这铺子莫不是会影响后代?
掌柜的摇了摇头,“老朽从不开玩笑,既然姑娘要买铺子,还得算算命格,若是八字不硬,这铺子可不敢给呢。”
买个铺子竟然还要测八字,这倒新鲜,不过张敏现在急需铺子,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挨个问,便也由他。
张敏报上八字,那掌柜的看了看她的面相,又摸了骨,竟然大喜过望。
不过掌柜做这一行久了,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笑,那面容扭曲的不像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看得张敏想夺路而逃。
“无父无母?姑娘好强的命格!”掌柜眼睛发亮,当即转身进了后院,不多时提了个包袱出来,而后将一张纸拍在桌上,“姑娘,房契在此,小的告辞。”
当张敏听他说自己命克家人时,心下恼火万分,她怎么就命硬了?
但掌柜竟然一言不合便甩下房契,她不由吃惊万分,“不是,掌柜的我还没给房钱呢?”张敏买过不少房产了,还真没见过直接给房契的。
“些许身外之物,不值什么,”掌柜吐出口浊气,对张敏拱手,“幸得姑娘接手,这就别过了。”
说罢,竟直接转身离开,吓得张敏追出来,“掌柜的,你店里那些东西也不要了吗?”
掌柜摆摆手,“姑娘自己处理吧。”
张敏两辈子见过的人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干脆的,急着跳脚大喊,“什么大造化啊,大叔你倒是说完啊,这不吊人胃口吗?”
“天机不可泄露!”
街上其它掌柜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见掌柜包袱走得潇洒,俱都纳罕无言,而后拱手默默相送,待掌柜身影转过弯不见,其它掌柜们又齐齐转身愣愣地看向张敏。
“各位掌柜,奴家有礼了,呵呵~”张敏被看得毛毛的,赶紧打招呼。
众掌柜都板着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了礼后没说什么,又钻进阴深的铺子里,貌似棺材一条街的人都不爱跟生人说话,好像都是社恐。
不过,他们要是都自来熟,怕也容易挨揍,三百六十行,行行不易啊。
张敏回头看了一屋子的纸扎人、马,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元宝,这些东西送人肯定挨揍,只能想办法拉到乱葬冈去烧化了,权当做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