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属下过来禀报,“林总旗,咱们兄弟已经翻地三尺,国公府里确实只有这些子东西。”
林如流眯了眯眼,没想到国公府藏银子的手段还真厉害,倒是小看了。
他转身来到张敏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道:“国公爷战功赫赫,遭此大难实在令人心痛,只是我等也是为皇上办差,还望小姐据实相告,其余财物藏在何处?以免皮肉受苦。”
张敏安抚着抱紧她双腿的弟、妹,反问道:“林总旗,可否告知今日我府上犯了何事,竟遭此大祸。”
除了谋反,她还真想不到,为何会被抄家。
可父亲是那种谋反之人吗?明明只要毕功于一役,他就能功成身退了,何必谋反。
林总旗心想:这小姐倒是胆大的,这时候还敢谈条件啊。
不过他也没藏着掖着,反正不出两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实情。
“张小姐请节哀,国公爷在草原上因贪功冒进,中了蛮人的陷阱,以致死伤无数,便是大皇子如今也下落不明,皇上接到急报后震怒不已,特下旨查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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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愣了,她有想过皇上听信谣言,准备卸磨杀驴,却没想到被抄的原因竟是因吃了败仗。
不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就是贪功冒进这一说也不对,“可我父亲向来稳重,决不会兵行险着,如何会中计?”
林如流耸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大军失利是实,此次北上的勋贵子弟几乎死完了,有些府上已经得了消息,正赶去皇宫哭呢。”
他去司里取驾贴的时候,便听说皇上派了人去草原寻找大皇子。
大皇子虽是庶出,却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父子之间的感情自与别的孩子不同。
张灵怯生生地抬头问:“那爹和哥哥呢?”
“听说已战死,尸体正在运回来的路上。”林如流直言相告。
张灵闻言倒没有哭,只是心里很难过,她对死亡的概念理解不深,只是认为以后再也见不着父亲和哥哥。
林如流摇摇头,可怜啊,堂堂一国公府,只因吃了败仗,便一败涂地,他不由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张敏知道被抄家的原因后,强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
她缓缓交待,“城南郊外有一处张家庄,乃是我父为了安置受伤士兵所建,因我娘葬在那里,便买了几千亩的良田,以做祭祀……”
历朝历代,断没有抄没祭田的,只不过这数量委实有点多,要不要收回来,这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怪不得他没有抄到银子呢,敢情都用来买地了。
林如流拱了拱手,“感谢张小姐告知,时辰不早了,请上路吧。”
随后,张敏三人便被马车拉至集审、判、刑于一身的诏狱。
进了诏狱的人犯,有没有罪?能不能放?全凭皇上个人心意,这里是大律管不了的地方。
天色已黑,林如流命人将国公府的桌椅碗碟堆在前院,准备卖给旧物回收商铺,所得钱财就是兄弟们的辛苦费了。
而后府内各房门窗皆贴上封条,他又将查抄来的财物交给户部有司衙门清点签收后,便回衙交了差。
祺国公府被查抄的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京城。
有些失了子弟的勋贵世家高声喝彩,直嚷道:“抄得好!皇上圣明。”
和祺国公交好的家族,则忙着关门闭户,试图撇清关系,以免招来皇上的猜疑。
而普通百姓不免吃惊,这好好的国公府怎么说抄就抄,这几年皇上的火气很大啊,怪不得人说伴君如伴虎呢,原来官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