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办公室里,三个警官围在显示屏前查看受害人别墅区的监控。他们找到正对着几个门,以及别墅附近的摄像头,提取了近三天所有视频资料。
陈警官摸着下巴,眉头紧皱,“孙建文所住的别墅大门的监控在一天前坏了,家里也没有其他录像设施,坏的也太巧合了吧。”
边淮突然指着一个地方,拍拍小李的肩膀,“倒退回五秒,暂停。”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身影在镜头前一闪而过,就算放慢速度也只是一个虚影。
小李说:“那群学生当中有人想起当天晚上还有其他人进过这个别墅,是来维修电路的电工。物业没有这个人的资料,很可能是混进去的。”
陈警官:“孙建文的通话记录显示他给物业打过电话,物业既然决定派人来,那原来派的人在哪儿?”
边淮颔首,“还要去那边的物业一趟,拿到他们那天排班的表。”
......
几人刚走出警局,就碰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毛衣,上面有几团干涸的白色污渍。
刘警官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边淮则是一眼认出这是第三个受害者的妻子,发现死者那日还来警局做过笔录。她是首要怀疑对象,但没有实质性证据,笔录过程中没有发现异常。
小李看她面容枯槁,以为她丈夫死亡受刺激了,带她到局里,“有什么困难吗,女士?”
值班的女警也端来一杯水,刘警官和边淮对视一眼,朝门外摆手,示意自己先走。
女人一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腐朽的风箱,她面色麻木,纸一样的干涩唇瓣说出令在场所有人都惊骇的话:“我杀了庞环,就在半个月前。”
女警记录的手一顿,“你别着急,慢慢说。”
边淮坐下来,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打开,在场的几个警官不约而同沉默,并没有催促她。
女警记得,她叫江慧,有一个女儿,当时还跟着来警局,小孩无措地拉着母亲的手,一点也不愿意松开,甚至在江慧要进去录笔录的时候,也执意要跟进去。
江慧忽然笑了一下,像是意识不到自己所做之事的严重程度,缓缓开口:“他爸妈嫌弃我生的是女儿,住到家里,逼我吃所谓的偏方,我进了两次医院。”
随后,江慧诉说了自己被家暴的经历,每当她请求邻居报警的时候,庞环和他的父母都说她得了精神病,发病了,孩子也被吓得哇哇直哭,邻居信以为真,没有再插手他们的家务事,后面小区所有的住户都知道江慧得了精神病,时常在发疯,将公婆和丈夫折磨得不像样。
江慧也如他们所传言的那样,开始变得神经质,疑神疑鬼,有时候甚至照顾不了她的女儿,小孩子一哭就是一个小时,庞环的父母不喜欢那个孩子,自然不会照顾,甚至还嫌她吵闹,有一次直接将小孩扔到阳台。
楼上的住户受不了,下来讨要说法,庞环又拿江慧当起了挡箭牌。
住户骂骂咧咧:“病人不会送到精神病院吗?下次再这样吵,把你们家砸了信不信。”
住户是个刺头,手臂、脖子都是纹身,庞环一家人不敢惹,只能低声哈腰道歉,可谓将欺软怕硬演绎得淋漓尽致。
讲到这里,江慧情绪不稳定,捂着脸哭了,“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都没有听见,也没有听到琴琴哭.......后面她被带进来,我才听到琴琴和我告状。”
“我受不了了......”江慧接过女警递来的纸,擦在红通通的眼角,“后来,他爸妈回老家奔丧,他又打我,我不小心,不小心捅了他......他把琴琴拖到阳台上,想要把人推下去,她一直哭,她快死了.......阳台上有水果刀......鲜血溅了出来....”
“他捂着肚子倒下,我才把琴琴救回来.......我有精神病,不能再养琴琴了,她去了外婆家里,我担心哪一天,我就把她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