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烟雾缭绕,迷蒙间,从窗子透过能够看到两人相依的身子,衣袖交缠,情谊绵绵。
青年微微俯身,齿上叼了葡萄,欲哺给躺在他腿上的清俊小生。
以姜忱的视角,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支撑窗帷的木棍发出咔嚓声,一截越过窗子掉在屋子地板上,吸引了众人注意。
青年觉得无聊,余光看了一眼那截断木,微微直起身。柳竹眼瞧着到嘴的水果就这样没了,眼底划过一抹阴郁。
又是这样,每次只差这么一点点。
点到即止,又勾起旁人无限勾缠的思绪,
不知为何,众人的视线纷纷从两人身上移开,松了一口气。
唇间划过一抹凉意,凌肆有些愕然,随即弯起眼睛,拍了拍他的后腰,示意他起身。
葡萄终究还是落在柳竹嘴里,但他吃得咬牙切齿,猛地打开门,神色不善地盯着外边站着的木头。
“这位公子,二楼是私人玩乐之所,还是注意礼制为好。”
不过几瞬,姜忱脸上的震惊和愕然收得干干净净,只剩黑沉冰寒,闻言,他嗤笑,死死盯着他叼走葡萄的嘴,“礼制?你一个伶人还懂这些?”
柳竹眼底划过一抹思索,想着这是什么时候结下的露水姻缘,如果不是他的,那就是屋子里那人的。
“哎你......”那根木头狠狠撞开他的身子,进到里间。
受着众人的目光,姜忱脑子立马冷静下来了,居高临下望着这屋子里唯一对他不好奇的人。
对方依旧慢条斯理饮着酒,眸光落在杯壁旋转的酒纹上,似乎上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对上青年那张脸,姜忱心中一震,梦中所有覆于那人脸上的迷雾悉数散去,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方才青年怀里的那人推搡着他,“公子就这样贸然闯入不好吧,冲撞了侯爷,定要治你的罪。”
姜忱抓住他的手腕甩开,眼底覆上一抹骇人的戾气,“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少年心中腾起一股不可言说的怒意和妒忌,既然如此,为何要让他记得,还不如当一个陌路人,趁早了断前世缘分,永不相见。
反正不过前世之事,也不代表着今生缘分,既然他身边从来不缺蓝颜知己,又何必上赶着当那弃妇。
姜忱越想越觉得争着当外室的行为无比荒唐,没有看清这人真实面目,眼巴巴凑上去,像只狗一样被踢来踢去。
或许是气氛凝滞太久,青年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后,眉间出现淡淡的褶皱。
怎会如此?
凌肆还没见过气息如此混杂的人,像荣祺,又像林若竹......甚至还有一点方述和小卷毛的影子在里边。
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没有逃过姜忱的眼,少年心中又升起一股小小的庆幸。
明明除了那张脸,其他方面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性格更是迥然不同,可姜忱觉得就是他梦中的人。
分明是个呆子,至于为什么变成这副奢靡浪荡的样子......
姜忱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他会弄清楚,究竟是谁带坏了他。
众人神情惊异,他们眼中的漂亮青年被这个莫名其妙闯入的少年死死抱住了。劲窄的腰身被有力的手臂箍住,青年愣住片刻,摆了摆手,示意其余人离开。
门吱呀关上了,凌肆见人还埋在他怀里,捏着他的后颈将人提溜开。
“世子占便宜也有个度,本侯虽然喜欢男子,却也不是你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