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可以聊聊吗?”
时母美目看了他一眼,似乎感觉到自己情绪过于外放,神色缓和不少,带着他去了客厅。
佣人很快给客人倒上一杯水,凌肆抿了一口,缓解喉咙的干燥,开口:“我知道不应该插手您的家事,但作为时桉的兄弟,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
“看得出您对他很关心,但是时桉才二十岁,还有很多机会,如果现在就让他去各种相亲,他很排斥。也不喜欢您这样。”
时母神情严肃,声音不自觉加大:“我是为了他好,我都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每个阶段该怎么走,他只需要循着我给的路线就好,哪里还需要试错?”
凌肆垂眸,“我不知道是否设定好的就会一成不变,但世事无常。埃尔德老校长说过,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是从温室里长出的。”
“您提前准备好一切,但时桉不领情,是他的问题。虽然这不对,但事实就是他很反感这些事,连带着反感您。”
“您被他讨厌了。这样和平的假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他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爆炸,或许就是在做某个重大决定的时候。”
从凌肆说出“讨厌”二字的时候,时母脑袋就像被重锤一般,钻心地疼,她需要时桉的喜欢吗?
“很感谢你将时桉送回来,夜已经深了,就不留你了。”
时母双眼带着红血丝,转身上楼,背影微微颤抖。
这是她最没有风度,最不优雅的一次。被一个年轻人戳破心思,没有破口大骂是她最后的体面。
“我很抱歉,或许您会遵循自己的本心。”凌肆起身,微微弯腰,转身离去。
时母上楼的动作一顿,步伐变得有些狼狈。
......
后半夜,时宅突然慌乱起来,因为时桉易感期了。
所有的alpha和omega佣人都被隔离到另一栋小别墅里。
即便是时桉的母亲,时母作为omega也不可能留在这里照顾,让beta佣人将时桉送到隔离室,留下几个佣人,自己住到了其他地方。
临走的时候,在时母身边伺候的一个beta佣人问是否要将江小姐接来。
江澜,是那天给时桉介绍的一个omega。能到时母面前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她自然没有不满意的。但时桉礼貌归礼貌,却没有明确表示出对江澜的好感。
对方在他眼中和街上随便走过的一个路人一样,一旦擦身而过,就没了交集。
时母上了星船,冷哼一声,“接什么接?就让他吃吃苦头。对了,除了给他送饭,谁也不准来打扰他!”
这是将所有人的路都堵死了。
beta佣人面露担忧,但还是应声,将星船舱门关上。
时桉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beta佣人了解时母的性子,如果不是凌少爷昨日那番话,时母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趁热打铁,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就算时桉再怎么反对都不可能违背他骨子里的教养。
时桉少爷能不能喜欢上那个omega是一回事,但心里的龃龉就像一道沟壑,横在两人心间,产生感情的概率微乎其微。
一对怨偶,完全可能毁掉两个家庭的安定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