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沉默着摇了摇头，真话过于离谱，他自己都觉得冤枉，就不让阿兹蒂墨跟着一起冤枉了。
“说话呀，告诉我！”
“阿兹蒂墨，别耗了，乖乖回归肉身吧，这何尝不是一条进化之路。”
韦恩用阿兹蒂墨的脸说道：“污染你纯属意外，为表歉意，我可以向你承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想要什么直说就行。”
阿兹蒂墨没说，挥舞手中的死亡镰刀，无形波动闪烁，将自己的肉体一分为二。
白沫蠕动，两个‘阿兹蒂墨’站了起来，用实际行动向阿兹蒂墨证明，她被韦恩塑形，再也回不去了。
啪嗒！
其中一个‘阿兹蒂墨’化作黑泥融化。
韦恩驾驭女神的肉体，双腿融化，整个身躯皆为苍白，优雅的女性曲线下，隆起的前胸位置裂开竖线，一颗大眼珠子缓缓睁开。
嘶啦！
十二层的天空，苍白天幕撕裂，一颗巨大的魔眼俯瞰下方。
呢喃的低语在阿兹蒂墨心头升起，一条条触须从虚空的缝隙钻出，蔓延至现实，渗透至每一个角落。
古老的意志侵入聆听者的思维深处，像一只无形的扭曲大手，缓缓撕扯着理智的织锦，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语言散播足以撼动理智、改变生命的恐怖信息量。
每一个字节都携带着不可名状的力量，挑动挑动阿兹蒂墨认知的极限，直接在脑海中形成的震颤，让她想要拒绝但又不知如何拒绝。
大惊之下，觉得很有道理。
太邪门了！
阿兹蒂墨想要拒绝，却无法压制聆听的欲望，思维向她传达渴望，让她再听一会儿。
就一会儿，不会有逝的。
伴随理智的失守，耳边的低语声越发遥远且清晰，那声音似是来自亿万年前海底深处，又像来自宇宙最遥远角落。带着湿冷、腐败的气息，穿过无尽的黑暗与虚空，穿透时间与空间的壁障，在阿兹蒂墨面前勾勒了一片苍白的宇宙，并为她指引了一条进化之路。
畸形的空间、扭曲的宇宙、散发混乱与混沌的潮湿星体，以及那些古老神祇的模糊轮廓，无法描述的异象一个接一个闪过，暗示着一个远远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宇宙真相。
不仅仅是人类的魔法师，这是一片连神明都未曾踏足的未知宇宙。
阿兹蒂墨眼前一片恍惚，她开始质疑自己的死亡，但很快，她在扭曲的宇宙中看到了自己。
死亡的概念无比远大，她是其中的一部分，随着镜头拉远，死亡的概念也只是宇宙的一部分。
随着苍白的触手海洋涌入，扭曲的纬度拉扯时间和空间，让她的视觉超越光速向前移动，直达苍白宇宙的尽头。
在这里，能量是扭曲的、物质是衰败的，被神明视为污染的信息才是正确的。
冥国井井有条的秩序是虚假和自我妄想的错误结晶，在低语的引导下，真正的死亡藏于宇宙尽头处的混沌，那片苍白的尽头中，一颗巨大的魔眼缓缓睁开。
嘶啦！
深入骨髓的心悸响起，阿兹蒂墨看到了一个个眼神空洞，对着魔眼盲目崇拜且恐惧的身影，每一张苍白的面孔都和她如出一辙。
她猛地睁开双眼，从无限循环的噩梦中惊醒，一脸骇然看着高空中的魔眼，唯恐自己变成盲目的愚忠者，挥舞触手缠绕的死亡镰刀斩向……
咦，触手？
阿兹蒂墨愣在原地，纤细修长的躯体异化，握住镰刀的手臂已经变作了一截苍白潮湿的触手。
精致绝美的面容融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嘴巴。
炽热的胸膛疯狂挑动，嘶啦一声裂开，四条触手伸出，一条条白色脉络扭曲缠绕，共同推出了一颗巨大的眼球。
瞳眸极度收缩再扩张，用这颗眼睛审视世界，阿兹蒂墨发现自己逐渐理解了一切。
往常避之若浼的信息，此刻无比香甜，无须顾忌后果，拿来便能学会，学会便可使用。
在无垠的虚空中，巨龙也好、精灵也罢，所有存在数值的生命都不能成为永恒，只有那颗数值没有上限的魔眼才是终极的生命体。
有一种强度的美！
“不对，这是污染！”
阿兹蒂墨审视自身，一个不留神，又有大片思维被污染，仅存的思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苍白之色。
等一切都变成白色，她就再也不是她了。
阿兹蒂墨果断将自己分割，未受污染的思维独立而出，然后……
咦，他说话好有道理！
就一句，不会有逝的。
魔眼居高临下，俯瞰下方不断挣扎的阿兹蒂墨，后者将被污染的思维抛弃，理智的思维独立后再次进入聆听状态，再抛弃、再聆听，持续了数十次。
最后一次切割后，阿兹蒂墨摆脱了‘有道理’的环节，看着自己仅存的思维，又看了看周边数十个走来的‘自己’，再看了看头顶的魔眼，闭目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要停下，你完全可以一步到位把我彻底变成你的奴隶！！”
话到最后，银牙紧咬，吐字非常用力。
“污染你非我本愿，实在是你睡得太香，大好的机会不容错过……”
韦恩出现在一具阿兹蒂墨的身体中，缓步来到她面前：“为表歉意，我可以向你承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趁你现在还拥有自我，不会盲目崇拜我，赶紧说出来吧！”
呵呵，你人还怪好嘞！
阿兹蒂墨予以冷笑，不愿接受屈辱的条款，闭目感应神国的权柄，当机立断引燃自己的思维。
打不赢，直接自爆！
轰！！！
冥国未能自爆，苍白之海蠕动了一下，流淌大片黑色液体，抵消了这次冲击。
阿兹蒂墨仅存的思维成功自爆，宁死不予为奴，只可惜，这抹思维有限，爆炸的前一秒被魔眼污染，爆炸后被拼了回去。
阿兹蒂墨：(╥﹏╥)
想死都不行，她又回来了。
高空的魔眼闭阖，无边苍白之海顺着空间缝隙返回冥国空间夹缝，十二层干净清爽，没有留下半点苍白的颜色。
至少表面很清爽。
韦恩立于阿兹蒂墨身前，双手张开将其揽入怀中，待最后一点思维融入后，他将阿兹蒂墨的身躯归还。
苍白骑士从阿兹蒂墨背后走出，白沫蠕动，披上人类的皮囊。
韦恩捋了捋背头，转过身弯腰行礼，一手贴在胸前，一手挽起阿兹蒂墨的柔荑，轻轻吻在手背指尖。
“我的女神，非常荣幸见到您，您的容貌宛若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启明星，划破黑暗，指引我找到前进的道路。”
“不要在我面前提黑暗，我现在最讨厌的单词就是黑暗！”阿兹蒂墨黑着脸说道。
“言之有理！”
韦恩点点头，恭敬道：“女神，我能起身了吗？”
第一位神明眷属，获取方式不太光彩，面子必须要给，得哄着来。
阿兹蒂墨审视自身，发现权限和自由度极大，该死的、无耻的、不要脸的主人并没有强迫她的意志，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
就一点，不能再多了。
“我的女神，我能起身了吗？”
“不能，现在就给我跪下！”
“……”x2
韦恩没跪，翻了翻白眼直起腰。
阿兹蒂墨大怒，瞪眼道：“我刚刚听到了，你说会给我面子，要哄着来。”
“对啊，哄完了。”
韦恩转身看向殿外，罗涅等围观群众仍在灵魂冻结的状态，他四下看了看，在阿兹蒂墨愤怒的目光中走向神座直接坐了下去。
“啊~~~”
韦恩一脸舒爽，然后不满道：“怎么回事，你的神座怎么和耶洛因一样硌屁股，你的屁股受得了吗？”
阿兹蒂墨愣了一下：“你……去过天堂？”
“嗯，我在那边有点地位，基本我说什么，天使们就听什么。”
韦恩点了点脑袋，将部分记忆打包，强行塞进了阿兹蒂墨脑海中。
说来话长，解释起来太费劲，阿兹蒂墨自己看一遍。
“圣子？！”
阿兹蒂墨沉默看完全部记忆，默默后退了两步，干巴巴道：“之前你说过，为表歉意，可以向我承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现在还算数吗？”
在零星的片段中，阿兹蒂墨看到了一分为二的赫休诺，通过这些能播的画面推理出了付费剧情。
很糟，这个该死的、无耻的、不要脸的主人一点也不虚空生命，是个欲望加强版的人类生理男性。
“喂，我都听到了。”
韦恩吐槽一声，爽快道：“算数，有什么要求全部说出来，我人品还是可以的，你提的要求除了不行的，剩下的都行。”
阿兹蒂墨话到嘴边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用了，都是些无谓的挣扎，只要你同意让我保留死亡女神的颜面就行了。”
“真的假的，不再考虑一下？”
“不了。”
“那行，过来靠鞭坐。”韦恩拍了拍大腿。
“呃，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阿兹蒂墨歪头看向一旁，无视韦恩的召唤，咬牙切齿道：“我的第一个要求，必须把伊德妮丝那个碧池变得和我一样！”
韦恩：(一`一)
哎呀，剧情一下子变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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