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宫中那荒唐的封赏之意。
夸赞皇贵妃夸赞的真情实感,赏。
曾与皇贵妃一道游园,告知皇上皇贵妃曾赞六月雪清新可爱,赏。
最离谱的大抵是皇贵妃养着的那只金贵白狐。
一日从乾正宫溜出去被一位小妃嫔瞧见了,喂了这小祖宗一块肉干,让小祖宗开心了,也被赏。
一桩桩一件件下来。
哪里还有人不明白呢?
原来瞧着风流无羁的皇上和先皇一般无二。
皆是痴情种。
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先皇在时无人质疑先皇对太后的爱,只也不曾像当今,为了心爱的女子干脆将儿子们都送去了封地。
美其名曰路途艰辛无需回京朝拜,意思不就是不愿意他们回宫来给皇贵妃和皇贵妃未来的小皇子添堵吗?
没人怀疑,只要皇贵妃诞下小皇子,便会如当今一般,立时被封为太子,而皇贵妃怕也要改口称皇后娘娘千岁了。
若是从前,众大臣定要死谏。
无论皇上将皇贵妃身世掩盖的多好,这份污点便是真切存在,容她成为皇贵妃已经是事急从权,总不能在皇上病重奄奄一息时,他们还反驳他封赏心爱的妃子。
那就不是忠臣,是蠢臣了!
可是要将皇贵妃扶为皇后?!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然。
当皇上为了没影儿的皇贵妃所生的小皇子,连自己亲生的孩子一个两个都送去了封地。
大臣们也怂了。
没人想赌自己在皇上心里会不会比皇子更重要。
满京城几乎都是憋屈又无奈的默认了。
只等皇贵妃诞下皇嗣,便是新任皇后。
他们觉得憋屈无可奈何,却不知他们的天子正在不远外的齐阳城,从后抱着皇贵妃,红着眼眶带着低哑的哭腔,
“姣姣,你骗的我好苦。”
滚烫的泪水砸进长鱼姣后颈,叫她不自觉缩了一下肩。
想说什么又在转头看向朝瑾散落的白发时,轻轻叹了一声,
“怎么是骗你呢,都是你心甘情愿啊,我将所有都留下,若你不追,我们也就这样,我寄情山水,你怀抱新人,午夜梦回偶然想想我罢了。”
长鱼姣眉目冷清,细究是嘲讽,却让朝瑾再度苦涩的将脑袋埋进长鱼姣颈窝,
“真这样洒脱,你就不会留下那张字条,朝扶光,朝扶光,呵,姣姣,世间在没有比你更擅玩弄人心的女子。”
她如果怨如果恨,他还好受些。
却偏偏在接受一切痛苦后,只是哭了那一场,只是烧毁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
留下一句温柔刀。
朝扶光。
你对我千万残忍,我依旧希望你是悬于高穹的太阳,璀璨耀眼。
从白榆手中接过字条,看见字条内容时,朝瑾只觉得此生的痛与感动,都被糅杂成一团。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而包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