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致仕的大儒都急匆匆递了折子入京,以表忠心。
更有荒唐的,眼看他前些时日身子不好,甚至想投到朝玄羽麾下,撺掇他干脆将摄政之名变的更名正言顺些。
朝瑾从没有如此任性过,总该叫朝堂安稳了,再对温宁昭下手。
可他怎么忍得下。
在长鱼姣决绝离开,在携芳阁被烧的只剩下那棵残败的柿子树。
他没法再忍了。
他总要,为姣姣做一件事的。
只是他到底,高看了自己。
“皇贵妃见到他了?”
朝瑾还是有些不死心,执拗的想验证什么。
隐卫沉声回答,
“皇贵妃将温宁昭带进了顺元城,交给了陶夫人,由陶夫人将温宁昭绑了送进了顺元城军帐。”
朝瑾初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几息后猛的睁大眼,
“送进了军帐!”
“回皇上,温宁昭被送进了军帐,七日未得见。”
朝瑾在巨大的冲击下猛的后退了几步,心如擂鼓中低低笑出声,
“姣姣啊,姣姣......”
真是。
好姣姣。
挥退隐卫朝瑾一人安静了许久,直到指尖摩挲上腕间银镯。
银镯是空心,里头藏着长鱼姣留下的那截黑色绳结。
太多年过去,那截黑绳已经被长鱼姣摩挲的不成样子,脆弱不堪的让朝瑾连捧在手心都不敢用力。
几次思量后才想着将它藏进银镯中小心护着。
眼下朝瑾将银镯贴在距离胸口最近处抚平心潮汹涌。
他真该感谢那年渡口船头的自己。
换了她一丝,还是半丝怜悯。
携着夏日夜风的燥热,朝瑾回到客栈。
站在长鱼姣房门口许久,朝瑾的手抬起又放下。
怕她睡下了被他吵醒,又舍不得浪费这良夜。
几番思索后,朝瑾又转身出了客栈,盯着长鱼姣的窗,寻了与之相对的大树,飞身而上。
过高的身量叫他脑袋被枝叶抽打的厉害,偏偏膝间有护膝叫他无法曲腿,艰难的横窝在树上,一手枕在脑后。
侧过脸静静的看着紧闭的窗。
朝瑾又想起昨夜,他在楼下颇有些失魂落魄。
却在下一瞬看见了窗中的馈赠。
余光瞥见自己的黑袍,心里又生出包裹在苦涩下的甜意。
长鱼姣。
长鱼姣。
朝瑾在齿间仔仔细细的品味着这三个字。
无论如何。
他都逃不掉了。
心甘情愿的沉沦,沉沦在,她的骗局中。
也好在她还愿意骗他。
他们才有未来可言。
若不然依照长鱼姣的性子,那把大火烧的便该是瑶光殿。
是被她迷晕在瑶光殿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