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和茫然,听的朝瑾心中针刺一般的痛。
他早就发现了。
在面对母后时尤其明显。
她的拘谨,她的不安。
她不信有人会因为她是长鱼姣而爱她。
她总是觉得,母后待她的好是爱屋及乌。
可是朝瑾不蠢,自他将心悦长鱼姣之事告诉母后之后,他便隐隐有所觉。
母后在期待着长鱼姣,期待她好好给他上一课。
其实也不是针对他,只是针对天子罢了。
就像曾经母后是真的想要带他离开皇宫。
离开背叛了她的爱人。
只父皇母后与他和长鱼姣不同。
他们所有的隔阂分歧,都在相爱之后。
因为爱着彼此,才有了许多无法轻易割舍的牵绊。
他和姣姣,还没来得及相爱。
太多的阻碍便隔在了他们之间。
【若你便是不安,多疑,喜你之人自也会喜欢你的不安多疑。】
长鱼姣看着月,看他眼底的认真,旋即摇了摇头,
“我曾有一位故人。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抛却其他,我永远无法否认我羡慕他,羡慕到嫉妒。”
朝瑾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旋即心中升腾起不明的剧烈躁动。
这一刻,在当下,他好像终于有了机会。
和长鱼姣靠的更近。
在朝瑾的期待中,长鱼姣还在继续说着,
“他有世间最好听的名字,苍穹之上,天地之间,唯一的扶光。”
朝瑾的眼底喜悦不受控制的尽数流淌,亮晶晶的眼眸就这样不敢偏离的注视着长鱼姣。
许久许久也无法平息心底深处的欢愉。
他有世间最好听的名字。
是他啊。
是朝扶光。
长鱼姣感受到了他灼热到要将人融化的眼眸,指尖微屈,在下一刻轻轻抬手搭在了他的兔子面具上。
隔着面具,按在朝瑾眼上的小痣处。
“他是我见过最恣意潇洒之人,风流不羁,潇洒落拓,任性到有些幼稚,却又出乎意料的,柔软。”
柔软这个词,对朝瑾来说太过陌生。
又或许根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朝瑾仰着头,用面具去碰长鱼姣收回的手,眼底带着疑惑,渴求她的解答。
今夜的长鱼姣好像格外好脾气,他想听,她便说了,
“他坐拥山河,手握天下权柄,却让我看见了最寻常亲人之间的相处。
会和母亲玩闹,又因为自身优秀到,让母亲连打他手板心的机会都没有。
幼稚到有些......”
长鱼姣忽然停顿了一下,思索着要如何形容云中王呢?
最后长鱼姣说,
“有些,缺心眼但永远被蜜水包围的幼弟,总是傻呆呆的挑衅他,他也会跟着幼稚的反击。
还有,大逆不道,让他说着生气,实际上却打从心底里信任的二弟。
我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解,如他这样的权势地位,怎么能永远拥有信任。
不该是看他居心叵测,看他用心不纯吗?
偏偏他待亲人太好,好到,我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