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日夜的噩梦颠倒,以身相赴,只在朝瑾悲凉的苦涩中化做一声轻叹,
“是朕,自食恶果。”
朝玄风的眼底藏满了不知所措的心疼和无能为力的痛恨。
他忽然很想朝玄羽。
如果此刻在皇兄身边的人是朝玄羽,他一定能哄皇兄开怀。
被人念叨着的朝玄羽狠狠打了个喷嚏。
无奈的蹲在树上打着嗡嗡作响的飞虫,唇红齿白的金贵亲王,脸上被无情的咬了许多红包,又痒又疼。
“哎!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靠近呢?混账混账,人面兽心的玩意儿,皇兄怎么还没来,本王是冲上去阻止还是继续跟着啊?
小皇嫂啊小皇嫂,这小白脸干干巴巴的,哪有皇兄丰神俊朗,小皇嫂你糊涂啊!”
若不是离着长鱼姣她们搭起的小院在流水瀑布旁,远无人烟,朝玄羽哪里用每日鬼鬼祟祟的蹲在大树上查看敌情?
眼看着那小白脸抢先一步英雄救美,还仗着伤势被小皇嫂带回了家中,朝玄羽急的抓耳挠腮,恨不能立刻将人绑了扔进沙漠里,晒他个十天十夜,看他还敢不敢当小白脸!
而被嘀咕着的小白脸可半点不心虚,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抬起手想要从长鱼姣手中接过药碗,又在下一刻双手无力的从空中跌落。
顺势露出小臂上被包扎着的绷带,脸上适时出现一抹羞赧,
“长鱼姑娘,是安某不好,体弱无能,反倒要劳烦长鱼姣姑娘照顾。
但安某没有大碍,长鱼姑娘不必挂心,我一会儿有了力气就,咳,咳咳,不,不打紧,我自己,咳,咳咳,能照顾自己,睡,睡一觉就好!”
话未说完,安酒便猛地咳了起来。
撕心裂肺的咳声叫这座简陋的小木屋都跟着震动。
说着能照顾自己,事实上雌雄莫辨的清俊面容已经挂上了深深的无力感,浑身上下除了嘴,都在写着我好虚弱,十分需要人照顾。
长鱼姣看着安酒这样浮夸的演技,觉得有些好笑。
方才她外出采药,未察觉头顶的树上匍匐着一条绿蛇,是安酒出现,挥开了绿蛇,却也不慎被其咬伤。
长鱼姣不敢轻定那蛇是否有毒,便将安酒先带回木屋,等着周芜回来再替她仔细瞧瞧。
木质轮椅笨重的轮子滚动声在屋中响起。
再次回到安酒床前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杯温水。
安酒见了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睁着因为咳嗽而泛红的水汪汪眼睛,等着长鱼姣温柔的喂水。
本该无力垂落的手也不由紧张的攥紧,下意识想前倾身子就着长鱼姣的手饮水。
近了,近了!
长鱼姑娘离他越来越近了!
浅淡清冷的药香连带着钻进安酒鼻尖。
清艳无双的面容靠近了些,琥珀色眼眸波光流转间,却是手腕一转,连带着腕上的叮当镯碰撞出清脆的响。
这杯安酒心心念念的水,就被放在了床头和那碗苦药并排,
“既如此,便等安公子有了力气,先喝药再饮水?”
言罢长鱼姣还将一旁放着佐药的蜜饯收了起来,
“公子自强不息,很是令人佩服,想来男子汉大丈夫,也无需蜜饯佐药?”
安酒脸色一僵,看着那碗黑褐色的,只是看就知道苦极了。
可是话是他说的,虚弱无力也不愿意麻烦旁人照顾,眼下也只能!
忍了!
“长鱼姑娘说的是,我们安家儿郎,喝药从不需要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