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沉寂良久,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开口多言。
别说除了那个珍字,本也没有人证物证证实是珍昭仪杀了讷顺容。
即便有人证物证,只听珍昭仪这般气势凌冽的质问,便也不像是杀人者啊!
怜小媛便在满殿寂静中当先站了出来。
楚楚之姿立于珍昭仪满身风华之侧显出几分瑟缩。
但在对上长鱼姣沉静的双眸时,怜小媛便像是得到了鼓励,深吸口气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敢有勇气与姐姐一道反驳众人,
“诸位姐姐只知讷顺容尸身之下盖有一珍字,却无一人亲眼所见,对吗?”
“难道你要说讷顺容身下盖着的不是珍字,这么多人传出的消息能是错的?”
反驳珍昭仪她们没有勇气,可看起来就好欺负又无盛宠的怜小媛,自然就是软柿子。
听得质问怜小媛并未退缩,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长鱼姣,才向皇后请求,
“皇后娘娘,妾想求笔墨将讷顺容身下珍字,描与诸位姐妹看。”
皇后沉默的摆了摆手,让暮云将纸笔交给怜小媛。
不一会儿,纸上便多出了一个胖乎乎的珍字。
为何说胖,只因其王字分外板正。
“娘娘容禀,讷顺容宫中以血水所写的珍字正如妾所写一般,与其说这是一个珍字,倒不如说讷顺容本意想写的是个王字,只是被有心人添了几笔,才成了污蔑珍昭仪的罪证!若娘娘不信可遣人去讷顺容宫中查看。”
随着话音越来越肯定,怜小媛原有的几分瑟缩也渐渐褪去,直到最后一字落下,已然是前所未有的如长鱼姣一般,挺直了脊背,努力的抬眸向前,再不似从前畏缩。
皇后坐于高位,更是将怜小媛的变化看在眼里,直到最后耳边甚至没了怜小媛的声音,只是看着她,越来越显露出自信,越来越适合站在长鱼姣身侧。
皇后攥紧了手心,感受到手心的几分刺痛,才让自己重归平静。
古井无波的目光没有在看向怜小媛,只是定定与长鱼姣对视。
许久后才开口道,
“如怜小媛所说,杀害讷顺容之人便不止珍昭仪有嫌疑,无论如何,讷顺容都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
听得这话,长鱼姣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妙。
讷顺容在宫中的地位,奇特就奇特在此。
太后侄女,朝瑾又与太后母子情深。
若太后看重讷顺容,那么无论如何,她在未彻底洗清杀害讷顺容的嫌疑之前,都没法在明日随朝瑾出发,前往猎场。
皇后接下来的话印证长鱼姣所想,
“传本宫懿旨,珍昭仪,玉充仪,平充仪,汪贵人,皆有杀害讷顺容之嫌,此事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离宫。”
怜小媛猛的看向长鱼姣。
她没想到皇后不惜将一众人拖下水,也要将姐姐留在宫中。
如此费尽心机,想也知道若姐姐留在宫中定有祸端。
更有甚者,怜小媛甚至设想,讷顺容之死是否就是皇后故意施为,所为只是为了将姐姐留在宫中?
长鱼姣却是始终相信,无论立场如何,皇后都干不出杀了讷顺容只为留她在宫中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