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便说喜欢。
恨便说恨。
如今她说,她会护鹤听。
朝瑾心里有些钝痛,酸涩难言的揪心之感让朝瑾很是狼狈的躲开了长鱼姣的视线。
此刻,最让朝瑾痛苦的不是其他,而是让鹤听来到长鱼姣身边的机会,正是他亲手奉上。
有些事长鱼姣不知,可他却在长鱼姣昏迷那几日查的透彻。
知晓了鹤听是如何被温宁晚掳进宫,亦知晓其多么倔强的不肯低头,被困在内务府磋磨。
自请去携芳阁送膳食那几日,耗尽了这个小太监所有的份例,只为了给长鱼姣换一些热的,好一些的膳食。
最令朝瑾沉默的是温宁晚从云灵山摔落被送回永宁宫那日,鹤听悄悄去了永宁宫。
他本以为鹤听会杀了温宁晚。
又或者,总要将这些年的屈辱讨一些回来。
但暗卫回禀。
鹤听只是在温宁晚的榻前看了许久,才在转身时说了一句,
“我这双手,是要伺候昭仪娘娘的,不能弄脏了。”
朝瑾不知这个小太监是为何执着于长鱼姣,却知道长鱼姣说的是对的。
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对长鱼姣无所求,却一心为她之人。
朝瑾心中有愧,在面对这样纯粹的鹤听时总有些不自在。
但朝瑾亦非心思狭隘的小人,又或者,他是天生的王者,属于璀璨日光之下,于大是大非之前心胸极阔。
于是在短暂的沉寂后,朝瑾应了一声,
“朕明白了。”
既然姣姣要护。
他便忍一忍。
虽只是个小太监,可世间如此纯粹之情,从来是姣姣想要。
他不敢也不忍,擅自毁去。
长鱼姣微微睁了眼,这是她又一次发现她看不懂朝瑾。
她预想中,朝瑾会为此沉默又或者大怒。
独独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平静的告诉她,他明白了。
他,明白了什么?
不过下一刻长鱼姣就推翻了前头所想。
朝瑾哪里平静了,透着冷意的浅灰色眼眸化出了几点不明显的委屈,大脑袋挨着挨着就蹭上了长鱼姣的肩膀。
一手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发着闷与她控诉,
“姣姣护朕,朕护他。”
长鱼姣被朝瑾这样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却不防这声笑引得某人心中更酸,冷哼着指使起人,
“姣姣,朕要吃,甜的--葡萄。”
甜的二字被这人刻意咬重,明显接受到皇上挑衅眼神的鹤听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眼角。
但奇异的,鹤听好像有几分理解了皇上。
一直以来的敌意也悄悄褪去了些。
因为他发现,皇上待主子好时。
好像,真的很好。
长鱼姣被朝瑾突如其来的腻歪磨的起了脾气,伸手将一碟子葡萄全塞进朝瑾怀中,
“自个儿吃去。”
“姣姣,朕手疼。”
长鱼姣脑仁突突两下,垂眸看着耍无赖的某人。
立在两位主子身后的一众宫人也都悄悄掩了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