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金箔捣碎,覆于小主眼尾,取细碎一点即可。”
“换一身衣裳,取那身云山蓝的团花蝴蝶纹宫裙,腰带换那条藤黄莲纹宽腰带。”
长鱼姣坐于梳妆台前,饶有兴味的看着宋鹤听指点着夏至上妆,又让白露换了衣裙。
瞧着缥缈云山于鲜活藤黄撞出的热烈,倒是不需看窗外春景也能感受到几分春来万物复苏的鲜活。
“鹤听,你这样的巧思,怎么不自己给小主上妆?”
夏至看着小主眼尾淡淡的粉意被细碎如星的金箔点出贵气,却又因其细小并不显得张扬,反倒像日光穿透树叶落下的点点光亮,尤为娇俏,不由就打趣起新来的鹤听。
鹤听闻言只是颇为害羞的笑了笑,下意识将手攥紧。
“能为小主增色便好,劳烦夏至姐姐了。”
鹤听不自然的将双手背到身后。
他从不认为自己不详,可一想这双手给惠妃描过妆,他便没来由的觉得恶心。
如何能用这样一双手为小主描妆呢。
长鱼姣眼尾轻轻一挑,看向镜中的自己漂亮又娇俏,心情不免更好了些。
没有人不爱漂亮。
总之,她爱极了自己好看的模样。
曲线妩媚的狐狸眼微微弯起,薄唇染了淡粉,望向宋鹤听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欢喜,
“我很好看对吗?”
鹤听被这一眼看的脸颊不由泛起红,磕磕巴巴的应了声,
“小主是奴才见过,最美丽之人。”
白露也适时凑上前,讨喜可爱的小酒窝漾开,
“小主好看的白露都想把小主藏起来了!”
“滑头。”
长鱼姣点着白露的额心将人推开,笑她嘴甜。
携芳阁连日来的压抑终于一扫而空,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长鱼姣在一众人小心的簇拥下总算迈出了携芳阁。
这一眼倒是让长鱼姣有些愣怔。
携芳阁外的景象大不相同,东西两侧都被拆了,如今还显得有几分萧索,原属于行云轩的位置被繁花簇拥着立着一座亭子,亭子上书“合心亭”。
瞧字迹,倒像是朝瑾的手笔。
合心两字倒也是妙,不知是合她心意,还是想与她合心同德?
鱼绫绸围绕在合心亭外,踏过杏花迎春,携着春日好景,由白露掀开了鱼绫绸。
朝瑾早早便在亭中等候,听得声响回眸一瞥,眼中惊艳全不作假。
本属极佳的容色褪去了惹人心怜的苍白,眼尾细碎如日光跳跃的金箔衬在长鱼姣浅淡渺远的琥珀眸色外,不由叫人想到落日熔金的美景。
裙裾缥缈浅淡,腰身一簇藤黄正与其身后迎风招展的迎春花相迎合,极佳的冲淡了长鱼姣身上的疏清,叫其融入了春光。
多情顾盼的桃花眼不由的盛满笑意,缓步上前相迎,待到长鱼姣跟前才不由折过一支探入亭中的杏花,别于长鱼姣耳后,朝瑾才赞叹着,
“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姣姣姝丽,世所罕见。”
长鱼姣眉眼轻扬,微微侧过头碰了碰耳边花,由宽袖拂过透出的冷香,带出难掩风流的慵懒气韵,
“皇上今晨吃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