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忽然倒抽一口冷气,险些跌落在地。
如此撑着床架许久,才慢之又慢的行至桌前,抽出桌面上的糕饼,轻轻咬下,只是咬了一口,又摇着头着将其搁落。
呛烟又呛水,喉间生疼,这干巴巴的糕饼吃下都觉得喇嗓子。
那日落水后昏迷假不了,呛了水的窒息叫她确实陷了一夜噩梦。
只是第二日清晨刚刚醒来,便听得秦渐书煞有其事的扯她伤心欲绝,不肯醒转。
她便顺势又睡了几日。
若不然,哪有人真就能在昏迷中,因为朝瑾换了香,就舒展眉目。
至于孩子......
长鱼姣抬手抚了抚小腹,微微阖眼笑起。
朝瑾也配她用亲生骨肉算计吗?
真真假假,春秋笔法。
一件事中,只要关键的一点是真,那整件事便都是真的。
从头到尾,真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是那颗助孕药丸的药效。
二是她真切受损的身体。
何贵人送来的助孕药丸只有一颗。
被她送给秦渐书检验,又在前不久将其取回,混在皇后送来的避子药中。
只要秦渐书将此药功效告诉朝瑾,朝瑾便会为她填补上故事的开端和结尾。
深信皇后,不疑有他。
在避子药中服下了坏人身体的助孕之药。
如此便能解释她为何会有孕。
而秦渐书呢?
她再了解不过秦渐书。
功成名就是他一生所求。
正如许久之前,她设计携芳阁中毒一事一般无二。
小满夏至只是吃坏了肚子,可因话语牵引让秦渐书发现,将她二人的病症说做中毒,于他更有利。
于是他便说,她们二人是中毒。
而今人尽皆知,她是因私服避子药而失宠,她又给秦渐书铺垫好了完美的,天衣无缝的理由。
无论是她身下的鲜血,还是秦渐书能够找到的助孕之药。
都在牵引秦渐书,告诉朝瑾。
她有孕了。
但因为失宠,禁闭,纵池而小产。
如此方可抹去朝瑾心中,因为她私服避子药生出的隔阂,才可以让携芳阁重拾盛宠。
依附于携芳阁的他,才有更大的前途。
最重要的是。
他便也有了可以要挟她的把柄。
这般完美的布局,若秦渐书还能保持本心,忠君的告诉朝瑾她只是落水伤身。
那就不是秦渐书了。
长鱼姣抹去唇角糕饼的碎屑,琥珀色的狐狸眼微微下弯。
当她小产之事坐实,朝瑾便彻底前不可进,退而无路。
不得不,再瞒骗她一回。
若他没有毁去她的柿柿如意。
她便会与他共受丧子之痛。
如今,她只需扮演好,从头到尾一无所知的糊涂人即刻。
思绪回落,长鱼姣却敛了几分轻快,苦涩的叹了一声,伸手揉上发疼的双膝。
若说她又没算到的一件事,大概是春日池水深寒。
寒冰冷椎在水下无孔不入的钻进双腿。
钻的人,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