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也不想装了,即便去封号,贬位,臣妾也不觉有错!
臣妾便是这样一个嫉妒成性,容不得人的霸道坏性子。
只要臣妾还爱皇上一日,臣妾就戒不掉妒忌!若皇上不满,只管将臣妾永永远远关在永宁宫便是!”
掷地有声的爱随着额头碰地的声响一并砸落。
熊熊燃烧出的爱和不肯被浇灭爱意的倔强,让此刻的惠妃真正当得上风华绝代四字。
是不需锦衣华服装点而终于生出的骨血。
那双被朝瑾总认为只有虚荣,野心填充的眼,在此刻迸出异常璀璨的光华。
爱吗。
朝瑾微微俯身,挑起惠妃下巴,深深的凝视着这双“爱”的眼睛。
久到惠妃心中生出无限酸涩又激动的情绪。
酸涩最了解皇上之人到底是哥哥。
又激动她终于再次被皇上如此真切的望进眼里。
就在惠妃盼望着,觉得苦尽甘来,一切都会恢复成从前一般时,望向她的多情眼眸却又忽然抽离。
“你爱的是朝瑾,还是皇上?”
轻飘飘的话音听的惠妃神情一怔,讷讷的开口,
“不都是皇上您吗?”
朝瑾忽然低低笑出声,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几日他想了很久。
想他为何看清了长鱼姣虚假的真心,却依旧不受控制的想起她。
直到看清惠妃的爱。
深沉的,浓烈的,却不敢区分皇上和朝瑾的爱。
他才恍然回神,原来这就是不同。
他的怒,他的恨,是因为他真的喜欢长鱼姣。
不仅三分,不止三分。
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多。
多到,哪怕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恨。
他也荒唐的觉得,总算有一刻,长鱼姣面对他的情绪是真的。
而不是,清醒的诱使他沉沦。
“阿晚啊,爱?朕不稀罕这玩意儿,倒不如说你是为了宠来的实诚。”
朝瑾淡淡开口,其中的讽刺太过明显。
惠妃面上的颓色在不可置信中显露无疑。
她分明感受到了皇上的动容,为什么!
朝瑾没有解释的念头,若是此前,温宁晚玩这一出以爱为名的偏激,他或许有兴致瞧一瞧。
只是如今,实在无趣。
不是长鱼姣的爱。
他又何曾缺过。
但即便是长鱼姣的爱,也不可能叫他俯首称臣。
朝瑾眉眼中的颓唐随着散漫的步调寸寸散尽。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他先动了心,便是他输。
他输,也认。
他输得起,也放得下。
难不成真就非她不可了?
飞扬的眉眼轻佻,朝瑾点了点白榆,语调散漫恣意,
“去传,朕欲往行音坊去,谁当先合上朕曲,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