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药三字一出,淑妃脸上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抬眼看向皇上,果不其然,皇上哪里还记得她们一行人入内是为了搜查珍姬宫中是否藏有巫蛊之术的晦物。
嫣芳仪总算坚持不住,小腹坠坠的疼痛越演越烈,顾不上其他的瘫软在采青怀中。
“皇,皇上,妾,救救妾......”
一片冷寂中嫣芳仪的异状分外明显,站在嫣芳仪身旁的汪贵人当先惊叫起来。
众人纷纷避让嫣芳仪,恐惹火上身时,人群中一只手猛的推向站在角落的陶微仪!
千钧一发之时,一位骨肉微丰的陌生宫女窜出,让陶微仪没有摔倒在地,而是摔在了自己身上。
“皇上,有人,有人推妾身,有人要谋害皇嗣!”
惊魂未定的陶微仪捧着肚子霎时泪如雨下,而一旁嫣芳仪裙身更是渗出血来。
嘈杂慌乱的场面让朝瑾强行将视线从长鱼姣身上抽离。
“白榆,请胥院正,将嫣芳仪,陶微仪挪去行云轩,劳烦母后看顾她们二人。”
太后闻言眉心微皱,此二人情状不好,显然是就地留在携芳阁为佳,却偏要多一事迁至行云轩。
视线又落向蹲在地上慌乱将避子药捡起的宫女,太后冷下声,沉声道,
“皇帝。宫妃私服避子药,是死罪。”
朝瑾阖眼,深深呼出口气,
“母后,劳母后先替儿臣看顾她二人。”
“其他人,滚出去。”
太后定定看了一眼朝瑾强忍怒意的面容,又听耳边吵吵嚷嚷的惊呼,到底是退让半步。
让元若姑姑帮忙搭手,将嫣芳仪先送去行云轩。
胭脂红菊瓣瓶后的那角布料再没人关注。
相比什么巫蛊之术,宠妃私服避子药,显然更容易令人万劫不复。
千红万紫离开,携芳阁变得冷清,只有白露等人惴惴不安的跪倒在地。
朝瑾背对长鱼姣,方才挡在长鱼姣身前的宽阔背影没来由的显出几分冷寂,。
直到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强压下,确保自己不会因一时之气而误会长鱼姣,朝瑾方才转过身。
即便是如此境地,长鱼姣依旧眉眼皎皎。
除了苍白的面容和蹙起的眉心显露出几分惹人怜惜的轻愁,再看不出更多的情绪。
大掌温柔的抚上长鱼姣后颈,朝瑾微微低头,与长鱼姣额心相抵,似情人间的呢喃一般,
“姣姣,告诉朕,是皇后逼你的对吗。”
抚在后颈的手掌温热,干燥,却紧绷的分外僵硬。
长鱼姣垂下眼睫,唇上染就的嫣红衬她面颊越发苍白。
“是我自愿的。”
嫣红唇瓣开合间,仿若利刃穿心。
片刻的沉默后,朝瑾叹息着双手握住长鱼姣的肩膀,声音越发的轻柔,
“姣姣,跟朕说,是皇后逼你服下避子药的。”
话音落,握在肩膀的手掌力道猛增,长鱼姣掀了眼帘,抬眼看着面前平静面容下潜藏风暴的朝瑾,
“是我自愿服下避子药的。”
“长鱼姣。”
朝瑾已经合上眼,不愿再看眼前这张叫他总是生怜的芙蓉面,
“再说一次,是皇后逼你的。”
长鱼姣没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中,朝瑾脑海中似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许多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