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讨姣姣欢心,还偏要压他撑一会儿船,不就是记恨上回他在携芳阁拦住了他吗!
幼稚!
心中腹诽,面上确实欢愉,几步跨到船头,毫不客气的坐下。
对着许久未见的妹妹咧嘴笑了笑,也不急着喝酒,就从怀里掏出那两颗宝贝铃铛。
“姣姣何时认出我的?”
声音充满了少年人的活泼,听得长鱼姣本就微醺惬意的心情越发好。
“第一眼便知。”
长鱼野听了登时一乐,得意的对着朝瑾挑眉,很有几分嚣张模样,
“臣便说姣姣一眼就能认出我!”
朝瑾见了只是轻哼一声,
“第一眼便知,也叫你撑了一路舟。”
长鱼野嘚瑟的小表情霎时变得哀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不停往长鱼姣身上投,
“妹妹。”
长鱼姣半点不心虚,支着脑袋微微偏头,声音透着几分懒,
“不愿为我撑船?”
长鱼野立时收了委屈,拍着胸脯笑道,
“怎会,恨不能撑一路船,直接将妹妹带回家里去!”
“咳,咳咳!”
朝瑾本在一旁悠哉饮酒呢,骤然听得这话那还了得?!
长腿一伸就踹在长鱼野小腿,
“朕召你回宫与姣姣团圆,你竟是打这个主意?!信不信朕立刻将你丢回御林营?”
长鱼野也是表情一僵,直呼糟糕,怎么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霎时垂眉顺眼的对着长鱼姣投去求助的眼神。
耍宝的模样看的长鱼姣越发想笑,便抬手随便扯了发上一支珠花,轻轻往朝瑾怀中砸,
“凶谁呢?”
珠花砸的轻,朝瑾却是觉得委屈,耷拉下眼皮,酒也不喝了,
“朕只想着,元宵团圆,让姣姣开怀罢了。”
长鱼野嘴角猛地抽了抽,随后很是无奈的耸耸肩,
“皇上是想让姣姣开怀,也不过是让臣打了三天三夜的擂台才得一个回宫的机会罢了。”
听得这话,朝瑾眸色瞬间犀利,狠狠剜了长鱼野一眼,旋即又若无其事般看向长鱼姣,
“姣姣,心中不欢喜吗?”
长鱼姣视线划过长鱼野,见他虽消瘦几分,但精神头不错。
想来苦是吃了的,但他心甘。
抬手将长鱼野手中的铃铛接过,将其绑缚在长鱼野发尾。
素白指尖拨过铃铛,听得叮铃脆响,让长鱼野清浅的笑意越发深。
“我很欢喜。”
眼波流转间,投向朝瑾的眸色便是天际缥色绽开的那抹清艳柔软。
越是感怀时,长鱼姣便越静。
似不知如何回应为好的青涩乖巧,比寻常你来我往的交锋更让朝瑾心动。
若长鱼野不在,朝瑾便想拂开长鱼姣颊边青丝,与之深付衷肠。
可惜了。
若无长鱼野,想她也不会如此开怀。
于是朝瑾也在长鱼姣的温柔中安静下来,将桌上摆着的小食往长鱼姣跟前推了推,
“蜜饯海棠,梅花香饼,椰子盏,和时令,又应景,姣姣,可喜欢?”
别看朝瑾的姿态轻松淡然,实则心中可提着口气。
上一回他的粉珍珠不够用心,在长鱼野跟前失了色,这回怎么也不能再叫姣姣觉他不用心才是。
提起这长鱼野也就来劲儿了,指着其余几叠,
“玫瑰酥,荷叶饼,都是姣姣提过却没吃着的!”
只这两样,听得朝瑾心下微松。
寻常玩意儿,不及他,不及他。
可将桌上小食点了,长鱼野又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只油皮纸包。
卖相寻常,也并未嗅出什么特殊香意。
朝瑾心中更是轻松。
直到再寻常不过的糕饼显露,长鱼姣神情微怔中,狼崽子一般桀骜不驯的长鱼野也软了声音,
“携芳阁的柿子没生果,不要紧,我寻了如意饼,惟愿吾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