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微变下,丽贵人抬手抚了抚鬓上的牡丹钗,
“珍姐姐误会了,只是娘娘让妾多向珍姐姐学习,妾才贸然想与姐姐亲近。”
“丽贵人,若我记得不错,贵人才是年岁稍长的那位。”
从旁而出的何贵人面上是一贯腼腆的笑。
不再跟从后宫一贯喜好,何贵人今日的妆点清新淡雅,如风中摇摆的茉莉花,实在叫人眼前一亮。
面上柔弱娇婉的表情更是将其身上的楚楚可怜之感,显出极致。
轻飘飘讽过丽贵人,何贵人面向长鱼姣时,却是不由红了面颊,柔声细语,
“珍姐姐安好。”
自打何贵人出现那一刻起,长鱼姣心中就生出一抹微妙的骄傲。
她永远偏爱悬崖峭壁生出的孤花。
与从前相比,何贵人眼下实在顺眼太多。
“真要计较起年岁,何贵人不是比我们都年长?”
丽贵人笑容不变,将何贵人讽她年岁大还要称长鱼姣姐姐的话奉还。
在场四人中,长鱼姣,容嫔,丽贵人皆是新秀女,而何贵人早她们三年入宫,论年岁确实她最长。
听得丽贵人的话,何贵人却是抿着唇,面上是颇为羞涩的腼腆笑意,
“我与姐姐亲近,倒是不见丽贵人与姐姐有何往来。”
这话听得容嫔心里舒坦笑出了声。
看何贵人柔柔弱弱的模样也顺眼了些。
“听到没?上元佳节,当然是关系好的一处赏灯,有你什么事儿!”
容嫔入宫前,岐山王就给她好好分析过新妃中谁能惹,谁不能惹。
丽贵人之父是宁中知府,若是换个富庶地的知府,容嫔就会收敛些。
可宁中,宁中是个穷地方,谁知道那天宁中知府就要因为政绩不佳而被撸了官职。
她堂堂岐山王之女,当然是无需在意!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丽贵人面上也有几分挂不住。
只是视线转回到并不如何言语的长鱼姣身上,丽贵人又忽然有了几分底气。
长鱼姣未出现前,她是皇后娘娘跟前最得脸的新妃。
自长鱼姣出现后,她就被冷待一旁。
可不要紧,她耐得住性,不就到底等来了机会?
推了推发上的牡丹钗,丽贵人昂首挺身,
“从前是与珍姬不算亲近,可我们同为宁中人,亲近起来想必不难。”
看她几次三番的推牡丹钗的动作,长鱼姣没来由的觉得腻歪。
无外乎是在与她宣告,如今皇后娘娘亲近的人变成了她丽贵人。
眼睫微垂,缓缓叹出一声。
长鱼姣松开容嫔的手走到丽贵人面容。
素白指尖勾起丽贵人的下巴,将这张漂亮却毫无特点的脸看在眼底。
许久后才弯了弯眼,带着几分天真的不解,
“娘娘喜欢你什么呢?
生的不如我好看,声音也不如我好听,唔,喜欢你处处不如我?”
直白到近乎捅心的话让丽贵人神色瞬间变冷。
没有哪个女子能接受自己的样貌被人这样贬低。
只是不待丽贵人开口,长鱼姣变猛的捏住了丽贵人的下巴。
吃痛让丽贵人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旋即感受到长鱼姣伸手将发间的牡丹钗拨落。
牡丹拆落地的脆响中,长鱼姣方才轻快的送了手,往后退了半步。
视线却透过陆贵人,看向身后枝叶掩映不全而显露出的华贵侧影,唇角勾起微有嘲讽笑意,声音冷淡中透着几分不屑,
“丽贵人,牡丹钗在你头上,实在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