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何意,是点名让大皇子与携芳阁亲近,而疏远兰昭殿吗?
想开口为自己辩解,想让大皇子为自己陈情,却在抬眼的瞬间直直对上了长鱼姣的眼。
长鱼姣压抑着沉沉风雪的轻蔑神色,裹挟着暗涌气势逼人的射向郁婉仪。
在彻骨寒意席卷全身之时,明晃晃带着厌恶恶意的长鱼姣忽然笑起。
如春风过境,冰雪消融。
是满山绿芽破土而出,千树万树梨花盛放。
“瞧郁婉仪的神色,我可没有抢她人之物的癖好。”
说罢细嫩的指尖点了点冷汗涔涔的郁婉仪,长鱼姣拢着披风不带半分流连的转身。
郁婉仪被方才那一眼看的心如擂鼓。
不安的情绪深深缠绕在郁婉仪心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长鱼姣话中有话。
朝瑾亦是皱了眉,看向郁婉仪苍白失神的模样,无端生出一点厌烦。
他允大皇子亲近她,是看大皇子喜欢。
却不代表,大皇子真就是她的孩子。
想到这朝瑾又点了点郁婉仪,面上是漫不经心的笑,
“既喜教孩儿,不如先教好自己?让白榆给你取《童子礼》来,好好学吧。”
最后一眼瞟向郁婉仪,看的郁婉仪万分难堪。
《童子礼》,《童子礼》!
这是稚童所学,如何能,这般辱她!
又是珍荣华,又是长鱼姣。
“妾,明白。”
微有哽咽的一声朝瑾并未听进心中,只是揉了揉大皇子的脑袋,又看向德妃,
“花房养了几盆粉月季在御前,朕命白榆给你送去。”
德妃握住小皇子的手巧笑嫣然,
“皇上又拿月季敷衍臣妾,好没意思。”
小皇子也跟着重重点头,
“父皇,碧浮宫都快被月季栽满了!”
朝瑾剑眉轻挑,点了点小皇子额心,
“峥儿不妨问一问母妃,朕若送旁的花儿你母妃喜是不喜?”
闻言德妃美眸流转,丰腴的身姿微微前倾,妩媚动人的女子香缭绕在雪与红梅中,透出无人能拟的风情,
“皇上所赠,臣妾都喜欢。”
身后与德妃属同一类身段丰腴婀娜的嫣芳仪见状,神情有些微的颓唐。
与她全然大胆的姿态不同,德妃一言一行妩媚天成,又何须如她一般,将宫装改做令人嘲笑的模样。
下意识抬手抚住微微凸起的肚子,嫣芳仪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预想中有孕后的风光无限,她为何半分没尝到。
如今日,她就立在皇上不远处,却也得不到皇上半个眼神。
是因为皇上本就不在意她,所以即便她怀有龙嗣也得不到分毫恩宠吗?
与嫣芳仪不同,陶微仪自最初被皇上狠狠落了面子后,就干脆一门心思的养护胎儿。
衣衫尽数取宽松的来,即便因有孕而面上浮了不明显的斑,在得知上妆于腹中孩儿有误后,依旧是选择了素面朝天。
也正是这一份全然为了腹中孩子的姿态让朝瑾在离去时,倒是多了几分满意。
无论陶微仪平素如何骄傲跋扈,但她会是个好母亲。
“让内务府再选几个妥帖的送去陶微仪哪儿。”
白榆躬身应是,旋即迟疑着问,
“皇上咱们这会儿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