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闻言,颇为满意的用自己细嫩的尾指勾住朝瑾修长的手指。
带着孩子一般的天真笑的欢愉,
“你怎么这样好?”
顺她的意就是这样好,若是不顺她意只怕就是,“舍不得亲亲表妹”了。
从来威严不可侵的圣旨就这般被涂涂改改,待白榆拿到手中,很是错愕的盯着这份浑像假圣旨的圣旨看了半晌。
看白榆的神情很是有趣,长鱼姣点了点那圣旨,懒着声音睨了朝瑾一眼,
“讷顺容见了,该不会觉得白公公假传圣旨吧?”
旋即秀气的琼鼻又轻轻皱起,
“讷顺容,真难听。”
听了这话朝瑾越发觉得好笑起来,没好气的捏了捏勾在他指间的柔软尾指,复又玩心大起的勾着长鱼姣的手指把玩,
“讷顺容难听不也是你自己选的,朕都说了贬她做充仪,你偏又不肯。”
长鱼姣轻哼一声不搭腔。
贵仪正四品,一线之差就是庶三品婕妤。
玉贵仪为何如此在意此次大封后宫,便是因为那看似唾手可得的三品娘娘之位,她等了太久。
而顺容只在贵仪之下,与那婕妤位亦不遥远。
于人而言,最痛苦的不是绝望,而是希望分明近在眼前,却只能永远追逐,而不得善果。
她们在这大好的日子恶心她来,她又如何能让她们好过?
用一个封号,一个位分,膈应两个人。
往后旁人每喊一回她们二人的封号位分,都是在她们心上插一把刀子。
钝刀子割肉。
就是这样才疼。
眼看着白榆要捧着圣旨离开,长鱼姣又叫停了人,漂亮的眼睛往朝瑾身上一扫,看得朝瑾心里不由一紧,
“汪贵人,吴美人,林小媛……我要她们不得寸进,永不晋封。”
熟悉的言辞让朝瑾生出一分恍然,那日双云亭中,他亦是如此对长鱼姣允诺,
“永宁宫,不得寸进,永不晋封。”
如无对比,其实朝瑾自认那日对永宁宫往后的处置,已然严苛。
可当不得寸进,永不晋封的前头,不再是永宁宫,不再是贵妃,而是换成了如贵人,美人一流,朝瑾方才发现,他的话有多么可笑。
贵人,美人,再无晋封是惩罚。
是对往后漫漫时光的无所期待。
可温宁晚已是贵妃。
四妃之上,皇贵妃之下。
再晋又能晋去哪儿?
不再晋,又能落魄到哪儿?
只是在反省自己时,心中总也有几分微妙的不适。
长鱼姣又再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他,迫他妥协吗。
朝瑾眉心微微皱起,不由陷入沉思,长鱼姣见状只是对着白榆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自己则是翩然起身,走到熏香袅袅的香炉前,取了铜勺添香,又让自己置身于袅袅青烟之后,眼眸半垂。
最是疏离冷淡的模样,说出平稳无波的话语,
“皇上,我总是看不清你究竟是真风流,还是假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