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白瓷碗中的红枣,心思又飞到那日入夜,巴巴送到他掌心的大枣。
朝瑾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长鱼姣柔化了。
旁人都是在他跟前殷勤备至,奉茶上点,诉述掺着七分假的真情。
只有长鱼姣,面上总不肯叫他自得,暗中的细致小心却每每叫人触之便生欢喜。
“傻姣姣,不喜欢便不炖,忧朕寒姣姣替朕暖暖便是。”
说着朝瑾就去握揉鱼姣的手,贴在自己颊边。
可这一贴却是让朝瑾神情微怔,揉了长鱼姣的手,旋即又皱眉,
“怎么在屋中捂着火玉,手也泛凉。”
不仅是手凉,安静下来朝瑾只觉得携芳阁整间屋子都透着寒意。
眼神往四下扫,上好的银丝碳燃得足,门窗也都关好了,就连榻上的狐裘软毯也是他御前送来的。
这边不是宫人伺候不周的问题,而是携芳阁实在寒凉。
沉吟片刻,朝瑾视线落在长鱼姣掌中的火玉上,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月郡上贡的火玉都是并着火玉石一道送入宫中。
皇后又抢了先,将火玉送到长鱼姣跟前,他若再送,即便是送的火玉比皇后的大,比皇后的好,总也落了下乘。
何不将那火玉石铺满携芳阁,好叫这只娇气畏寒的小狐狸过冬舒坦些?
打定主意要给长鱼姣一个惊喜,一个比皇后的火玉强上百倍的惊喜,朝瑾不由生出几分得意来。
英气的剑眉微微上挑,朝瑾将长鱼姣揽进怀中,
“姣姣明日请安散后,不妨......去飞羽殿坐坐?”
本想让长鱼姣往乾正宫待一下午,可又想到坤宁宫与乾正宫相距甚远,只怕这人懒怠不肯应。
总之自从封了嫔,乾正宫什么汤汤水水都收到过了,就是携芳阁独树一帜的冷淡。
话音一转,朝瑾干脆将人往飞羽殿推。
长鱼姣闻言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是不显露,只疑惑的抬眼,有些不解的蹙眉,
“途径酣意楼那一丛竹,本就冷的天只看得人更冷了。”
朝瑾以前倒是没在意莲婕妤的酣意楼,还能叫人看一眼觉得冷的本事,只是听长鱼姣这么一提,也不免想到寒风飘雪中坐落竹林的小楼。
似乎,确是冷。
远在酣意楼的莲婕妤不明所以的打了个喷嚏,还不知有人因她那声讥讽,坏心的在朝瑾跟前上眼药呢。
只怕大寒雪天,朝瑾一想起莲婕妤就要想起那酣意楼,想起那酣意楼就觉得冷,大冬天的定是不耐去受一遭冻。
“何贵人呢?朕那日看你与她聊的也算畅快。”
明显想将她支开的举动让长鱼姣有几分好笑,伸手在朝瑾掌心轻轻拍了一下,
“也好,那我就去何贵人那儿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