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从前只听闻帝后关系生疏,中宫近年被永宁宫始终压着一头,眼下看二人情形,哪里是生疏二字能够形容。
可长鱼姣又分明记得,朝瑾是信任皇后的,这对夫妻还真让人看不透。
皇上任性下的刻意轻慢皇后麻木的心早就不生波澜,倒是长鱼姣担忧柔软的眼神看的皇后心中一暖。
她自幼便知她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贯大度雍容,心中少藏小爱。
又或许性子使然,自嫁入东宫起她便没想过要故意拿捏太子后院,更有甚者,皇上当初纳的第一位侧妃,温柔良善,与孟家嫡妹性子极为相似,皇后更是曾将她当做妹妹照顾。
她好像天生不会拈酸吃醋,她只做她应做之事。
如赐避子药一事,她并非只对长鱼姣破例,几乎每一位尚算可爱的新妃,她都会允诺,低位时听话,等升到高位,她自不会再赐药。
可除了长鱼姣,似乎谁都只顾怨怼,而忘了低位生子又如何,受生离之苦,眼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唤旁人母妃。
“皇后娘娘?”
长鱼姣微哑的嗓音透着软,素手芊芊捧着一包雪山梅,
“皇后娘娘宫里的梅子很是可口,妾想再与娘娘讨一些。”
说着抿唇,弯了眼尾,盈着笑看着皇后。
朝瑾在一旁看的有些泛酸,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要何须向她人讨?
懒散笑意在浅灰色的桃花眸散去少去,带着点恼,从长鱼姣手里捻了一颗雪山梅扔进嘴里,颇为阴阳的嗤了一声,
“不过如此,御前有......”
“好。”
皇后罕见的打断了朝瑾的话,很是认真的应了好,让朝瑾颇为郁闷的把嘴闭了。
谁知皇后没放过朝瑾,面容冷肃,是要气他的前兆,朝瑾眉尾轻挑,长腿交叠,恣意散漫的等着皇后老调重弹,
“珍嫔年幼,皇上贪嘴也不该与珍嫔相争。”
朝瑾好悬没被唇中那颗雪山梅呛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今日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的皇后。
她确实又是挑他的失礼,结果却是说他和长鱼姣抢零嘴儿?!
长鱼姣掩着唇再挨不住的轻笑,她本以为夹在这两人之间,受为难的会是她,没想到皇后也挺不待见朝瑾。
眸光流转,长鱼姣抿着唇捻起一颗雪山梅,直起身往皇后跟前探,
“皇后娘娘,姣姣与娘娘分吃。”
皇后始终不是泥人,余光瞥见皇上吃瘪的表情,近年的压抑都散了许多。
连带着看向长鱼姣的眼神也越发的温和。
接了梅子入唇,想到皇上又想贬低她坤宁宫送来的东西,夸自己御前的零嘴儿多好吃,慢条斯理的抬袖掩唇,
“雪山梅不过如此,也只是孟氏独有罢了。”
御前这妃哪嫔都能得的寻常玩意儿,皇上还是别拿出来招人嫌了。
皇后话里话外藏着的意思让朝瑾更是冷淡,嗤的笑了声。
感受着身后朝瑾越发沉寂的气势,长鱼姣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在后宫最可靠的自然是皇后,朝瑾嘛,却也不能真让他藏着郁气。
垂下眼纤长鸦羽轻颤,一手照旧给皇后捻着梅子吃,暗中却像儿时陪好友被夫子留堂的乖孩子,背在身后的手紧张悄悄的带着一点潮意,轻轻勾了勾朝瑾掌心。
酥痒的柔软勾的朝瑾郁气消散,隐秘处的欢愉最令人觉得刺激,尤其眼看着皇后正为着长鱼姣送上的雪上梅自得,殊不知本尊已将其绵软的小手送与他把玩。
莫名胜皇后一筹的得意让朝瑾眉眼松散开,自带春风,语气轻快懒散的倚在美人榻边,顺势勾住长鱼姣的尾指,
“孟氏独有的雪山梅,姣姣不让朕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