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饮水,唇弯的笑意在携芳阁众人眼里就是强颜欢笑。
小满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从来不敢对皇上生出不敬的心,也有了几分替小主的不值。
在这种低沉氛围中,携芳阁外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长鱼姣疑惑的抬眼,起身携芳阁外走。
熟悉的白榆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面一位脸生的红袍公公。
宫中太监等级寻常以袍服颜色定,如白榆这样的御前大总管,是宫中仅有的紫衣袍。
红袍则是太后,皇后宫中的统领大监。
长鱼姣猜测,这位红袍大监应当是坤宁宫来人,只是有些不解,皇后娘娘离开不久,怎么坤宁宫又遣了人来?
看见长鱼姣,白榆当先挂笑,
“奴才请珍美人安,奴才特封皇上圣意,给携芳阁送花儿来,奴才特意选了香雪兰,衬小主的柿子树呢!”
说着白榆让开身,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们果然抬着一盆盆香雪兰。
橙红重瓣的花朵生机郁郁,移到不生红果的熟络柿子树下,确实能衬出几分鲜活。
只是,随着白榆让身,长鱼姣也看见了红袍大监身后跟着的一溜小太监们,手上也抬着一个个花盆。
“这是?”
长鱼姣指着红袍大监身后的花,有些不解。
“奴才林广福请珍美人安,此为百子莲,皇后娘娘亲赐。”
百子莲。
不提花型如何,花香如何,单单这名字白榆的笑就有些挂不住。
他和林广福不对付,没有过节,就是天生犯冲。
就像此时,他领了皇命勤勤恳恳寻了香雪兰送来携芳阁,这么巧在门口撞上林广福。
又这么瞧,他们俩都是给主子送花儿来携芳阁。
长鱼姣神情有些惊讶,今儿是什么日子,皇上皇后都想着给她送花?
只是,朝瑾送来的花是白榆选的,坤宁宫来的花是皇后亲赐,长鱼姣没什么好犹豫的,素白指尖一点,对着林广福扬了唇,
“百子莲?我很喜欢,劳烦林公公。”
说着又对白露招了招手,
“请白公公吃盏茶,辛苦白公公。”
话落转身,就带着林广福进携芳阁载百子莲去。
白榆脸色一苦,看看身后的香雪兰,又看看林广福,哎了一声,不顾白露热情的挽留,小跑回了乾正宫。
抹了抹额上的汗,白榆确认自己样子狼狈,才喘着气,埋进乾正宫,
“皇上,皇上,不好了。”
朝瑾鲜少看见白榆如此急切的模样,笑着打趣他,
“怎么,青天白日见鬼了?”
白榆皱着脸,抹了汗,
“皇上,奴才到了携芳阁正巧撞上林广福,皇后娘娘亲赐了百子莲给珍美人。”
朝瑾笔尖一顿,当即扬眉,
“皇后?”
还真是见鬼了。
自从将明贵妃晋位贵妃后,他和皇后之间本就浅薄的夫妻情谊越发紧绷。
若不是顾念孟家,皇后行事也无大错,朝瑾几度生出过废后的心思。
和古板到木讷的玉贵仪不同,大婚初时,他曾是喜欢过皇后的。
孟家嫡女,气度雍容,行事进退有度,只可惜,自从她入主中宫,一切都变了。
“百子莲,她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