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哭了别哭了!”苏大志就吃这一套,“真是娶妻不贤,祸及三代啊!”
他把苏玛瑙轻轻放在了地上,甚至还给她擦了擦眼泪。
苏玛瑙立刻脚底抹油:“爸,我不吃早饭了,我先上学去了!”
十几秒后,她就挎着书包冲了出去。
苏大志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灶台。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是苏如意做饭,这几天会换了人呢?
丧门星做饭的时候,可从来没出过问题!
想找苏如意问问,但已经没了人影。
很显然,眼前这口锅已经无法抢救了,拿去补,都不可能补好了。
他又想到自己攒的工业券也下落不明了,想重新买一口锅,现在是既没钱,也没票。
一家人,难道就这样断炊了?
他回到西厢房,对着管玉梅劈头盖脸问道:“那两张工业券也是苏银偷走了?”
管玉梅心里一惊,忙摇了摇头——工业券,她也“借”给了自家三弟,用来买女方强硬要求的收音机了。
缓了一晚上,管玉梅早已恢复了神智。
她也想明白了,昨晚那一出,是苏铜和苏如意,联合着外人郑干事,给自己下套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如果是苏如意干的,她怎么会给自己也报名下乡?
户口本丢了这事,还是有猫腻。
户口本和钱放在一起,谁拿走了户口本,钱自然也是谁拿走的。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了——她的宝贝疙瘩苏银,这绝对是替人背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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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发现,她小看了唯唯诺诺的苏如意,也小看了闷声不响的苏铜。
不过,最令她寒心的,还是苏玛瑙。
昨天,苏大志把她扔到炕上以后,管玉梅其实心里是有点儿窃喜的。
她知道苏大志也偏疼这个最小的女儿,所以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再暴打自己了。
同时,她也希望这个贴心的小棉袄能照顾一下自己,至少,倒杯开水给自己喝,再拧个毛巾给她擦擦脸。
这种要求,不过分吧?
管玉梅的眼睛早已肿成了一条缝。
视线虽然受阻,但她还是看到了苏玛瑙脸上嫌弃的表情。
整整一夜,这丫头,别说端茶倒水了,竟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
而且,她眼睁睁看着苏玛瑙犹豫了一下,就把两床被子都裹在了她自己身上,让她这个当妈的,就那样冻了一夜。
虽然已经六月份了,但昨晚半夜刮了大风,还是很冷的。
这可是苏玛瑙,她捧在心尖儿上疼的老小丫头,不是她像放羊一样养大的苏珍珠和苏如意那两个赔钱货。
这还哪是小棉袄,分明是破渔网啊。
其实,苏玛瑙也有点儿冤枉。
她是茶艺大师不假,可茶艺是需要观众的,管玉梅的眼睛肿成了缝,整个人又一动不动,让苏玛瑙以为她早晕过去了,还展示什么茶艺呢?
苏大志见管玉梅直直瞅着他不说话,顿时心头火起,又扬起了巴掌。
管玉梅下意识地就要躲。
苏大志看着管玉梅青肿的脸,终究还是放下了巴掌,但出口的话依然冷冰冰:“管玉梅,我最后问你一遍,家里的钱呢?!”
管玉梅梗着脖子:“是老三拿走了。”
苏大志呵呵冷笑了两声:“好,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娘家。”
管玉梅忙往里缩了缩:“我不去!”
苏大志狞笑:“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厌恶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不想被街坊说闲话,就找块头巾,把你这张丑脸包严实了!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他说到做到,一分钟后,他又是一脚踹开了杂物间的门。
正在洗脸的苏如意,被吓得全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