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全盘皆收,点头问道:“孩子,那句话,你爸妈告诉你了吗?”
苏如意点点头,直视着老人的眼睛:“白帝城。”
白帝城,讲的就是托孤的故事。
老人听了这话,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颤巍巍的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一张红色塑料袋包裹的纸。
儿媳在一旁说:“这张房契,我爸这么多年,除了洗澡,都没有离身过。”
老人点头道:“我悄悄去你们家的老宅看过几次,也打听了,说是被一家人借住了。”
苏如意点点头,接过了带着体温的房契:“我会处理好的,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处理这件事的,房子我会卖掉。”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元的存单,递在老人手中:“苏爷爷,这是我爸爸让我给您的。”
老人没接存单,而是着急道:“先不要卖掉!”
苏如意不解:“为什么?”
老人低声道:“你们家地窖有个二层,里面有祖辈传下来的十几坛子东西!你得把那些东西挖走,再卖房子——那都是祖辈留下来的,不能便宜了别人。”
小主,
说完,接过苏如意手中的存单:“这是什么?”
看了一眼,忙推了回来:“不,这我不能要!”
苏如意情真意切道:“这是您应得的。”
推让了一番,老人还是不要,甚至急得摔倒了。
儿媳倒有点动心,眼神闪烁。
家里太穷了,她虽然也想有骨气,但早被生活压弯了脊梁。
趁着儿媳扶起老人,苏如意把存单塞在儿媳怀中,赶紧跑了。
儿媳追出来,拿着存单,冲她深深鞠了一躬。
离开时,苏如意的眼睛十分酸痛。
她想着那个叫虎子的孩子,现在应该也已经成年了。
一声叹息。
赶到虎子所在的村子后,她向村口的几个大娘打探了一番,就来到了虎子家门口。
她现在没有能力让整件事翻案,只能拿出了一张一千元的存单,绑着石头从院墙外面扔了进去,然后飞快离开。
回到市里,是早上十点半。
她来到房管所,拿着户口本,很顺利地把房契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并且,把户口本上,除了四哥和五哥的其他人,给分了出去。
其他人,跟着苏大志,户口挂在轧钢厂。
挂靠单位,这是当时没有房子的人,常规的操作。
这期间,她掌心的红痣又灼热了几次。
她知道,这么顺利,一定有红痣的功劳。
办完了这件事,她没有停歇地回到了食品厂。
门卫已经认识她了,知道她和苏向军关系很不错,因此问也不问,就笑着把她放了进去。
她再次找到苏向军:“苏伯伯,我又来找您帮忙了。”
说着,她拿出了房契。
“什么?你要卖房?你确定吗?”
苏向军仔细看了看房契,这地段,这房型……他的瞳孔放大了。
“确定,越快越好,因为,我23号就要下乡了。”苏如意道。
“好,你准备卖多少钱?”
苏向军没有问别的什么。
比如,这房子为什么在你名下。
又比如,卖了房子,你们家其他人住哪儿。
“一千元。”
苏如意道。
这个价格,比市价,低了至少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