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聚会是怎么散的场，嵇黎初记不清。

只知道她被颜堇琛牵着走出夜时，直到上车，也只有郝湉鑫跟她说了句回家给她发消息。

今天是秦天跟他，但现在开车的却变成了吴铭。

一上车隔音板就降了下来，颜堇琛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她抱进怀里‘动手动脚’。

他靠着椅背，安静地闭目养神。

嵇黎初感受得到他的冷落，她侧身看了几秒，往他那边挪了挪，伸手抱住他。

颜堇琛没睁眼，也没说话，更没抬手。

嵇黎初的失落达到临界点，她惊觉，一直被颜堇琛热烈又直接的偏爱跟独宠，以至于他现在出现一点点的冷淡她都受不了。

“对不起。”

嵇黎初出口就是哽咽。

紧闭双眼的颜堇琛心被狠狠刺了下，眉心紧蹙，他手微微动了下，也仅仅只是动了下。

嵇黎初等了两秒，没有等来熟悉的拥抱，心沉到谷底，眼泪更加不受控制。

烟和酒的味道盖住了他身上原本的淡淡柠檬香，那是嵇黎初最喜欢的味道。

可现在她没有闻到，也感受不到他的亲近，只有刻意的疏离。

他没问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嵇黎初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刚才撒谎了，对不起。”

颜堇琛听到这话终于有了丝反应，眉头蹙地更深了。

他双手攥拳，三五秒后松开，“你撒了什么谎？”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胸口，灼烧着他整个胸腔，“或者我应该问你为什么要撒谎？”

颜堇琛闭着眼等着她的回答，可等了半晌，埋在他胸前的人除了掉眼泪，没说一个字。

“你在害怕什么？”他又问，“还是你跟我解释不了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的。”嵇黎初当即否认，“我...”

见她又顿住，颜堇琛睁开眼睛，身子微微坐直，轻轻拉开她，凝着哭得乱七八糟的脸，“阿黎...”

“我不问你撒了什么谎，我只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撒谎？”他幽深的眸子藏着不易察觉的痛心，“那地方是萧之越的，你在那儿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想知道，你觉得你可以瞒我什么？”

他手掌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帮她擦掉了眼泪。

嵇黎初愈发后悔，“对不起，我只是不想...”

“你只是不想让我更加针对他，因为你觉得他现在的处境是因为我的报复里，有你的原因，对吗？”

颜堇琛戳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她顿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

“阿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在温励寒的事情上，你从来没有骗过我，这是第一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颜堇琛笑着说扎自己心的话，“这意味着，你的隐瞒，其实是在做选择，在我跟他之间，你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