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停着一辆全新的纯黑迈巴赫GLS,裴竹径直上了主驾。
嵇黎初给郝湉鑫拉开后座车门,等她上去之后,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
也就是这会儿,嵇黎初发现了郝湉鑫不同寻常的低气压,或者说是她跟裴竹之间的诡异氛围。
郝湉鑫撑着下巴看窗外,裴竹目不斜视看前方,只有嵇黎初,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前瞄瞄。
老母亲都没她这么操心。
以前也不是没有闹矛盾的时候,但就这种谁也不看谁,谁也不搭理谁的状态,顶多维持三分钟。
不是裴竹道歉,就是郝湉鑫略带威胁的哄他。
可现在...两人就跟闹掰了似的,都视对方为空气。
“你们怎么了?要么不说话,要么吵死人,把谁夹在中间难受呢?”
郝湉鑫头都没偏一下,嵇黎初只得敲了敲裴竹的椅背,“竹子。”
裴竹声音不辨喜怒,“没事儿,我俩一会儿就好。”
这个一会儿的范围多大嵇黎初不知道,反正一直到吃饭的地方,车里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车停在京州最有名也是最贵的西餐厅门口,裴竹大手笔的包下了整个餐厅,里面蓝色调的布置全都按着嵇黎初的喜好来的。
没有很特别,但却足够惊喜。
唯一让嵇黎初哭笑不得的就是巨大的落地窗上方拉起的横幅,上面金色的大字写着:祝我初姐年年十八,永远笑颜如花。
土洋结合,嵇黎初霎时有种欢迎领导莅临指导工作的错觉。
“我就想知道,你从哪儿做的这么丑的横幅?”
郝湉鑫实在没能忍住嫌弃,吐槽道。
裴竹微微撇嘴,“要不是你跟我抽风,我至于时间仓促到只能拉横幅这个地步吗?”
“我看你真是人穷怪屋基,屋漏怪瓦稀,找不到怪的了?”郝湉鑫说着说着又有要炸毛的趋势。
裴竹一改往日有怼必回的态度,只悻悻看她两秒,转头看向嵇黎初,“别怀疑我的审美,实在时间有限。”
嵇黎初挑眉颔首,“知道,裴公子有心了...”说着,她顿了顿,“我就是有点好奇,这才下午四点,吃饭是不是早了点?”
裴竹给两人挨个拉开椅子,“不早,某人七点半的飞机,你生日她要是连饭都没捞着一口吃,我怕她给自己气死。”
嵇黎初一瞬惊愕,“你晚上还要回云州?”
郝湉鑫提了口气无奈道:“最近封闭式管理,我爸能给我批一天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再来看你。”
嵇黎初眼底浮现一抹心疼,“就一天你还折腾什么?生日每年都有,又不差这一回。”
郝湉鑫:“生日年年有,但你的二十三只有一次,而且从你一岁开始每一年的生日都有我,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能在今年中断吗?”
其实郝湉鑫不说,嵇黎初也能明白,不管是郝湉鑫还是裴竹,都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无论世事再无常,他们还在,也不会离开。
今天不仅仅是嵇黎初的二十三岁生日,还是第一个没有嵇芮阳跟嵇淮森的生日,所以别说一天,哪怕只有几个小时,郝湉鑫都会想办法陪在她身边。
而裴竹之所以会选在今年退伍,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她。
嵇黎初心底的感动汇聚成酸涩,一股脑地冲出眼眶,人生得一知己已是万幸,而这样的万幸她同时拥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