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的住所。
“咳、咳——”
晕厥在门口的谢婉玉喉结滑动,咳嗽了几声,原先因为力竭无比虚弱的她只是倒在地上,但是赵毅异种化造成的精神冲击让她彻底晕倒了过去。
此时的她缓慢的苏醒了过来,恢复了些许的意识,肢体的肌肉也是一抽一抽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是在她的眼中,在她的脑海中就像是一架出现了故障的投影仪一样,不断的反复播放着一些片段。
曾经些许的过往,前些日子噩梦般的经历,以及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赵毅……”
脑海之中,原本爱人伟岸的身躯在令人灵魂颤栗的火焰之中逐渐扭曲,长出属于怪物的甲壳,以及原本不会出现在他眼中的神色。
谢婉玉的口中不自觉的默念着他的名字,但是大脑又开始混乱起来,也许是因为刚刚起身带来的重力感扭曲。
更多的画面开始重叠了,就像一张又一张半透明的画纸被不规整的叠在了一起,然后照在太阳底下看一样。
曾经美好相处的点点滴滴,那张装作不在乎却将昂贵戒指交给自己的脸。
那完全将自己心脏刺穿再撕裂的背叛行为,但又无比清楚他正是因为爱着自己,想要一个完满的家庭才做出的错误。
“真是矛盾啊,你想要站在天平中间来回避一切,但到头来什么也没解决啊,你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啊,我的爱人……”
已经站起身来,但身体还是因为虚弱而摇摇晃晃,歪歪斜斜的谢婉玉自言自语的说着。
即将落下的血日倾斜的将余辉照在谢婉玉的背上,原本令人十分不适,带有刺激性和狂躁化的光芒此时是这么的温柔。
她的背脊、四肢上残留的粘液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虽然依旧有浓重的腥臭味,但至少恢复之前光滑雪白的样子了。
血日的光芒就这样无比温柔的从她的后脑照下,大脑就像被搓揉搅拌一样,酥酥麻麻的,脑海中的画面也在不断的扭曲。
有着牙印的耳朵边就被微风吹拂,模糊的舒适感从耳廓直通大脑,仿佛听到了轻柔细微的修女低语声。
那不知名、不知含义的语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在吟唱的圣歌,那无法分辨情感与用意的词句却拥有着神奇的韵律,牵引着灵魂。
谢婉玉的瞳孔呈现出一种无力感的扩散,但有时又猛的收缩,勉强站立在地上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皮肤与肌肉出现了细微的扭曲,灵魂之中也传来波动。
耳旁的声音愈发的嘈杂,吟唱般的低语消失了,重新出现的是过去的声音,但是非常的模糊,模糊的已经无法分辨了。
唯一能够听出来的,就是那深沉的嗓音,那是他的声音……是这样的。
谢婉玉的身体乎变得更加修长了一点,同时身体周围出现了奇妙的韵律,但就在灵魂的波动愈发强烈的时候——
戛然而止。
“不,该结束了,你永远只会站在中间,什么也不做,但是现在……哈哈,必须要把一切终结了,该结束了。”
谢婉玉痴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同时她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澈,一摇一晃的转过身,向着那已经倒塌的住所走去。
血日的光芒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刚刚那种温柔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尽管已经变得暗淡,但还是恢复了以前那样的刺激狂躁。
地下室。
依旧被铁链捆住双手手腕的唐符华看着失魂落魄的谢婉玉拖着缓慢的脚步,摇摇晃晃的走下地下室,但也只是看着,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
地下室的入口是正对着门的,而且楼梯的坡度,头顶天花板的长度都是恰到好处的,唐符华很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谢婉玉已经走到了唐符华的面前,并没有拿桌上和墙上任何一样刑具,但她的手上也不是空着的。
谢婉玉将手上捧着的汽油放在地上,缓慢的拧开了盖子,然后一点一点的从唐福华的头上倒下。
汽油的油腻感让人很难受,但是唐符华却不管不顾,将面孔抬了起来,两双眼睛对视着,但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即使油液顺着眼角流进眼里,那种极为折磨的感觉也没有让唐符华眨一下眼睛。
而谢婉玉将最后一点油倒完之后,甩手将油罐扔在一旁,然后从一旁拿起了赵毅落在这里用来点烟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