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宁嘉笙一说完,皇帝就气急,想拍案而起又顾忌无所不在的眼线,最终只是低声斥责了一句。
但这股怒火总要有人承受,宁皇最后看向了这里最后一人,冷冷开口,
“老四,昨夜朕才给了你机会,刚刚把符牒拿到手你就敢把昭华拉下水。你当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朕拿你无法是吗?”
薛无影立即躬身下去,“父皇,请容儿臣分辩两句,待儿臣说完再罚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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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笙也紧跟着道:“父皇,你不要怪四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日在御书房出来后,我就决定这么做了。”
宁皇看着还在行礼的二人,抿住唇角,负手背过了身去。
他看着远处盛开的百花半晌,叹息一声道:“起来吧。那就说说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宁嘉笙和薛无影对视一眼,宁嘉笙起身走到了皇帝身旁,和他一同看着远处说道:
“父皇,纪渊武艺高强,兼之心思缜密。婚宴虽能混进去我们的人,然能接近他的几乎没有。”
皇帝闭了闭眼,他何尝不知如此。
如果到时公主受此奇耻大辱,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他. . . . . .
所以,宁皇一度觉得亏欠昭华许多,只能在事情发生前加倍的对她好,稍稍弥补自己心中的亏欠。
“但有一个地方,是纪渊最松懈也是他防备最弱的地方,并且能够绝对接近他. . . . . .”
“不行!”
“不行!”
宁嘉笙还未说完,就被两道严厉的声音开口打断。
宁皇转过头看着宁嘉笙加重语气重复道:“不行。你不用说了,朕不会同意的。”
薛无影亦趋步向前,随声应和道:“我没想到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也不会帮你的。”
“你太小看纪渊了,即便在婚房之中,即便你可出其不意地伤害到他,他要取你性命亦是易如反掌。”
宁嘉笙毫无惧色地回视过去,“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杀人有许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武艺高强。”
“你——”
“昭华——”
宁嘉笙滔滔不绝,不给二人插嘴的余地,“且不论纪渊何等跋扈,我也并非即刻便要出嫁。”
“只要在这期间我习得适合自己的招数,届时在陪嫁中安排几位贴心侍女从旁协助,成功的几率定然比在外动手更高。”
皇帝似乎觉得她疯了,转身径直朝凉亭外走去。
宁嘉笙快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强颜欢笑道:“父皇!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一定会这么做的。”
“若是失败,我会即刻自刎,我绝不会活着受他羞辱。”
“您若是父皇真的疼爱儿臣,就请安排人来教我,让女儿有更大的胜算。”
“届时,不管结果如何,昭华都感激不尽,再无遗憾。”
“你. . . . . . 唉”
宁皇仰天长叹一声,“昭华,你才刚满二八年华,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在此时,哪个不是家中的娇娇女?是朕无能,竟使得堂堂公主受此屈辱。”
“父皇!”
宁嘉笙疾步上前,扑通一声长跪于地,
“是纪渊野心勃勃才致朝堂动荡,女儿未必会失败。倘若有幸生还,到时,在父皇的统领下,宁国必将更胜今日千百倍。”
宁皇凝视着她的眼睛,仿若要透过她的双眸看穿她的内心,终于开口道:“朕应允你。起来吧。”
宁嘉笙粲然一笑,“儿臣谢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皇转身回去,缓缓坐下,眼神示意他们二人也落座。
接着,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既然昭华有如此决心,老四,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你就多费些心思了。”
薛无影恭敬地回答:“是,父皇。”
宁皇微微点头,又对宁嘉笙嘱咐道:“所需的人手和其他物品,晚些时候会送到你的宫中。若有欠缺,你尽管告诉父皇。即便失败,你的首要任务仍是活着离开将军府,明白吗?”
宁嘉笙喉咙动了动,轻声说道:“儿臣,谢过父皇!”
宁皇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都回去吧,你们得空要多聚聚。”
“老四,莫要再让朕失望了。”
薛无影起身行礼,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应道:“儿臣明白。”
“儿臣告退!”
宁嘉笙亦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然后和薛无影一同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