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亲王,不要封地,不碰朝务,且素日里鲜少应酬,这么多年都如隐形人一般居于京城,真是,太有意思了。
前院,正厅。
庄亲王见一对璧人携手而来,连忙起身。
“见过靖陵王,靖陵王妃。”
江璃打量着来人。
身形不高,但相貌尚可,一身淡青色锦衣长袍,衬得深沉而稳重。
见到她跟顾青尘之后,立做躬身姿态,眉眼略微低垂,略带微笑之容。
倒是没有半点亲王的架子。
“庄王兄客气,坐下说话。”
顾青尘虽比庄亲王要小上不少,但他毕竟是先皇嫡子,且有实权在手,可以说,二人同为亲王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是以,在顾青尘面前,庄亲王的地位还是要矮上不少。
“昨日听闻弟妹身体抱恙,不知可有好转?”
江璃没有错过庄亲王第一眼看到她时眼中的惊诧,笑道:“得庄王兄惦念,我本就是大夫,一副药下去便好透了。”
意思是,你不用试探我,我说病了就是病了。
庄亲王沉默了一下。
又道:“那就好,那日是小女无状,惊扰了弟妹,今日来也是特意向弟妹赔礼谢罪。”
此事如何惩处,皇帝已下了决定。
他来靖陵王府,也无非是走个过场,江璃自然不会当着靖陵王的面刁难他,庄亲王深谙此道,只想着待会儿如何让江璃入他的套才是。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璃的反应让庄亲王始料不及,连忙掩饰眼底的算计之色,庄亲王道:“弟妹但说无妨。”
“听闻庄王兄成亲这么多年,从未纳过一门妾室,既然你与庄王妃恩爱非常,那府中子女的教导怎会如此疏漏?”
“庄王兄莫怪我多嘴,你也知我与靖陵王成亲不久,往后也要生儿育女,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有些该避的坑还是要避开的,你说是吗?”
庄亲王:“……”
也不知这江璃这嘴,平日是以毒药下饭吗?说话这么毒。
视他为反面教材,还拐着弯骂他教不好孩子。
“弟妹有所不知,自生了静仪之后,静仪的母亲身子一直不好,常年卧榻在床,更没精力教导孩子。”庄亲王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何,这些年一直居于府内,无暇顾及其他事的缘故。”
“众人皆说本王闲散,本王却认为,能一直陪在心爱的人身旁,才是本王所在乎的。”
说罢,庄亲王从衣袖中掏出手帕,轻轻拭了拭眼角。
“没想到,庄王兄和嫂嫂竟这般伉俪情深,”江璃露出一股艳羡的表情,又望向顾青尘,“王爷你也是,怎么没早些跟我说,早知如此,我就早该去庄王府替嫂嫂好好治一治,顺道啊,再讨些御夫之术。”
顾青尘轻抿下唇,一见江璃这模样,就知她又演上了。
虽不知江璃何意,但他还是立马接话道:“是本王的不是。一直忙于朝务,竟不知庄王兄这些年这般难过……”
庄亲王摆摆手,“跟朝廷之事相比,这些都是小事。且,之前太医也曾看过,说是只能拿药吊着,卧榻休养。既如此,有了本王日夜照看陪护,又何必再为外人道?”
“非也非也,既是常年卧榻又怎会是小事,讳疾忌医最要不得。”江璃连忙劝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待会儿我便与庄王兄一起,去看一看嫂嫂?”
庄亲王面色略变,拿起一旁的茶盏轻饮一口后,沉声道,“还是,不劳烦弟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