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正香,忽然外面响起猛烈的敲门声,吓得挽风浑身一激灵,从床上弹射起来。
“唐大人!不好了,唐大人!”福公公催命似的敲着门。
挽风顿觉不妙,披上衣服翻身下床,打开房门,急切道:“福公公,出什么事了?!”
“唐府,唐府走水了!”福公公焦急道,“火势浩大,殃及了周围好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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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娘可还在唐府里。挽风关心则乱,不再听福公公说什么,冲出门去,飞跃上踏雪,“驾!踏雪快走,和我回唐府看看!”
“哎!唐大人!唐大人!皇上那边还没去禀报呢!唐大人!”福公公高声喊着,看到挽风消失在视线里,长叹一声,“唉!”算了,最终还是自己承受了所有。福公公认命地摇摇头,踏着小碎步离开清欢院,还是赶紧向皇上复命吧。
挽风跌跌撞撞跳下马,眼前唐府俨然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浓烟滚滚人们四散奔跑,远远地围观着这场异样的大火,议论纷纷。
“唐将军家怎么着火了?”
“他们家不会是触怒神明了吧?听说唐将军节节败退,近日在峡谷失踪。他们家不会是和外贼勾结,上天看不下去他们的所作所为,所以降下神罚......”
“嘘,别说了,你看那位唐家的少爷回来了。那位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围观的人群看到脸上有刀疤的唐挽风,眼色异样,纷纷噤声。
挽风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质疑声,默默地扫过人群几眼,收回视线,一路小跑来到唐府前。
“娘!”挽风想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救人,没想到脚刚踏上台阶,却被炽热的火焰反扑在身上,直直逼退数步。
怎么回事?我身负灵力,应该是不惧凡火的.......挽风捂着发疼的心口处望向近在咫尺之间的唐府,前面似乎横跨了一道无法过去的鸿沟,挽风身子飘飘摇摇,心底悲怆。
这火,不会是阿娘放的吧?是了,是了,果真是关心则乱。娘那只千年老狐狸,怎么会惧怕什么火灾?可是她们,她们都抛下我离开了?
挽风眼光凄凉,站在火海前,身形渺小,如同被抛弃的孤儿。
锦绣、冬蕊、爹、娘、元嬷嬷,你们怎么都抛弃我离开了?你们都,好狠的心啊!挽风泫然欲泣,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周围声音嘈杂,心中却如死灰般寂静。
这时,一辆马车“噔噔蹬蹬”在唐府停了下来,李文叡掀开帘子跳下车来,一眼就看到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唐挽风。李文叡急急忙忙走到唐挽风的身前,宽大的衣袖罩在挽风的身上,皱眉道:“挽风。”
“皇,皇上?”挽风缓缓抬头看向李文叡,眼眸里盈满泪水,眸子里璀璨的星光被悲伤消耗殆尽,只剩下孤寂和悲怆。
李文叡心一紧,恨不得抱紧挽风弱小的身子,给予他片刻安慰。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
周围急急冲出来一队黑衣人,试图扑灭火势,进去救人。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退,唐府顷刻间化为乌有,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在月光地照耀下呜呜咽咽,申述着自己曾经存在的印记。这时,从唐府里乌乌泱泱冲出一队黑衣人,抬着两具快要烧成焦炭的人到了唐挽风面前。
挽风身形踉跄跪在两具焦炭面前,只有焦炭腰间的玉佩昭示着她们以前显贵的身份。挽风拿起那枚玉佩,心里无奈叹气,娘,你这做戏还真是要做全套。挽风眸子泪光闪烁,偷偷撇了身后李文叡一眼,压下心中无奈,低下身子,趴在那两个人形焦炭上嚎啕大哭。
“娘!娘!你好狠啊!你怎么能离我而去!娘!”挽风眼泪如破堤的洪水汹涌冲出,静寂的夜空里只能听到唐挽风声势浩大的哭声,听得周围的人浑身战栗,心生不忍。
李文叡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如同跌落万丈深渊。他伸出手想抚上挽风的小脑袋,又觉行为不妥,只能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沉声道:“挽风,人有祸兮旦福,天有不测风云,节哀。”
挽风没有听见周遭嘈杂的声音,一直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哭泣中,不知过了多久,自己的眼泪流尽,喉咙嘶哑到发不出声来。挽风止住哭声,暗中瞟了一眼依旧陪着他的李文叡,苦恼至极,这皇帝小儿怎么还杵在这里,那他,他这还怎么演下去啊!
挽风内心抓狂,眼珠子转了一瞬,打定主意,立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挽风!”李文叡看到身下倒下的人,三魂失了七魄,急急蹲下身子,欲将挽风揽进怀里。
这时,一只宽厚的大手从挽风身后将他抢了过来,护在怀里。李文叡停下伸出的手,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男子面容冰冷,晶蓝的眸子在昏暗的夜色下闪着妖冶的微光。
风萧兮?国师?李文叡一惊,收回手来,恭敬地立在一边。
“挽风便不劳烦皇上了。”萧兮横抱起倒在一边的挽风,眼神里折射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冷意,快步走到踏雪边,翻身上马。马儿一声长鸣,撒开蹄子,一下子消失在众人眼前。
李文叡木讷得注视着眼前瞬间消失的人影,抚上自己空落落的心口,只感觉本来到手的东西被人突然抢走,不甘、疑惑、沉重等等繁杂的情绪在心里疯狂滋生。
他看着沉落的无尽的黑夜,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