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云无疾,看着那些七绝花花瓣,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证据确凿,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已经做不到息事宁人了。
过了好几息的时间,他才一脸复杂的看向叶弥若,开口问道:
“叶弥若,如今你用七绝花,谋害自己嫡亲兄长的这事儿,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叶弥若 叶弥若垂眸,沉默不语。
心无旁骛的在心里默默地背诵起,前世老师父所教授的稳固自身气运的语录来:
人生在世,犹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不能让任何事,任何人,任何物,惊动或绑架心情。
情绪平静,才不会被业力牵着鼻子走。
情绪燥动,不仅会损自己福德气运,还让自己丑态百出……
见叶弥若一直保持沉默,迟迟不给回应,云无疾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坐在他右侧的执法堂长老严殳:
“严殳师弟,作为执法堂长老,你说这事要如何处理?”
严殳:“…………”
——不是,师兄,你我谁不知道谁啊?
——你自己对若丫头下不了手,我就能对若丫头下得去手了吗?
——早知道这证据会指向若丫头,我就……哎,愁死了。
严殳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
“叶弥若乃是叶君风师弟的亲生女儿。”
“掌门师兄,你也是知道的,君风师弟那人,最是护犊子了,而叶弥若更是他最为疼爱的那一个……”
“所以,这事儿,我没法处理,还是由你来定夺吧。”
云无疾:“…………”
——不是,你怎么又把球,给我踢回来了?
云无疾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转头看向左侧的白让尘。
“让尘师弟,叶弥若是你的弟子,你来说,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白让尘面上毫无情绪波动,只是默不作声的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叶弥若。
只见少女正微微垂眸,身姿端正的跪在大殿中央,寂静无声。
她的整个人,几乎像是要与周围的空气化为一体,让他感受不到她的半丝情绪。
如此平静无波的模样,令白让尘不由得心头一痛。
他暗自攥紧拳头,有一股很想与在场的所有人直接翻脸,立刻带着少女离开这里的冲动。
他甚至还想,直接掀了这个竟敢审判他家若儿的执法殿。
可下一秒,他又立即想到,他白让尘,身为这守护天下苍生的第一剑尊,应当做好天下表率……
不能因为若儿是自己的弟子,就徇私枉法。
过了良久,他才终于压下内心深处对少女的不忍与偏袒,艰难的冷声开口:
“叶弥若,残害同门,证据确凿,罪不容赦!当以宗门最重刑法论处。”白让尘 “当罚,五百鞭,笞魂之刑,以儆效尤!”
一边说着,一边却在心里琢磨如何做弊,去减弱魂鞭对叶弥若神魂的伤害。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叶浔绝。
“养不教,师之惰。”
“叶弥若自三岁起便拜本尊为师,她的性情变得此般卑劣,是本尊这个做师尊的教导失职……”
“虽然你是她的亲兄长,但我这个做师父的,仍然需要为此事做出赔偿。”
“你想要什么样的赔偿,大可以提出来,无论什么要求,本尊都可满足你。”
——希望这叶浔绝,能明白本尊的意思,帮若儿求求情。
叶浔绝:“……”
赔偿?
他需要什么赔偿?
他不想要什么赔偿,他也不是真想让叶弥若受宗门里最残酷的刑罚……
毕竟,叶弥若可是他的嫡亲妹妹啊。
他只是……只是想到这小白眼狼竟下毒害他,心中郁气难平,所以才来做这个人证的。
可……那是整整五百鞭笞魂之刑啊……
笞魂之刑究竟有多痛?
笞魂之刑,每一鞭都抽击灵魂,让罪人,结结实实的体验碎魂之痛。
这种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连昏死过去都做不到……
许多犯人都是因为受不住这种刑罚,最后全部选择自己动手,自行魂飞魄散。
当然,魂飞魄散并不是说,此人以后就没有来世了。
而是,此人的灵魂碎成了魂沙。
而他的每一粒魂沙,都将意根不全的原因转入畜生道,遭受永生永世被人宰割的痛苦。
想到这里,叶浔绝心中一痛。
他赶紧转头朝着叶弥若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见叶弥若正一脸云淡风轻的盯着地面,一副雷打不动,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叶浔绝:“…………”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小白眼狼怎么仍然没有一点悔意?
她怎么还能这般淡定?!
她的师父可是说了,要罚她五百鞭笞魂之刑呢,那可是会要掉她的半条命啊!
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就是拿准了我对她下不了狠手,会帮她求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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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绝再将头转向叶施施那边,只见叶施施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可真是,没有对比,就永远不知道叶弥若这个小白眼狼究竟有多恶劣!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有一股郁气在他体内乱窜,气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他恨恨的一咬牙,朝着白让尘掀袍跪下。
“剑尊,弟子确实有一事请求,还请剑尊说话算话。”
白让尘点头:“你尽管开口便是。”
叶浔绝一喜道:“我妹妹叶施施,目前还未曾拜师,我想恳求剑尊,收她为徒!”
那“妹妹”二字,他说得极其大声、极其骄傲自豪。
白让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