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走到工地,眼前的景象让我怒火中烧。原本井然有序的工地,此刻一片狼藉,工具散落一地,许多都被砸坏,民工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满脸的愤怒和无奈。刘工匠站在人群中,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我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除了赵地主捣乱,还有其他棘手的问题?
“刘工匠,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刘工匠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千斤重担压在他心头。“大人,实不相瞒,我…我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
我的心猛地一沉,赵地主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出了什么岔子?“但说无妨。”
刘工匠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大人,您也知道,这处水坝地势复杂,河床下是砂石地基,极易渗水。当初设计图纸时,我就有所顾虑,但为了赶工期,只能先按原计划进行。如今…如今地基的渗水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按照现在的施工方案,恐怕…”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恐怕这大坝建成后,不出一年就会垮塌!”
“什么?!”我惊呼出声,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我头晕目眩。如果大坝垮塌,不仅前功尽弃,还会造成巨大的损失,甚至危及下游百姓的生命安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可有补救之法?”
刘工匠摇了摇头,神情沮丧,“下官无能,这坝基渗水的问题,以现有的技术,实在难以解决。除非…”他再次犹豫了。
“除非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除非能找到一种特殊的粘土,混合糯米浆,石灰等材料,制成一种新型的防水材料,用来加固坝基。”刘工匠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材料的存在。
“这种粘土有何特殊之处?”我追问道。
“此粘土需质地细腻,粘性极强,且耐水耐寒。老夫翻阅过不少古籍,只在传说中听闻过这种粘土,现实中从未见过。”刘工匠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显然他也觉得这希望渺茫。
我的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难道这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最终要付诸东流?想到那些辛勤劳作的民工,想到下游百姓期盼的目光,我心中充满了不甘。
这时,钱知府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声音颤抖着,显然也被这个消息吓坏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我走到一旁,抬头望向天空,铅云密布,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水利工程,就像这阴沉的天空,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和挑战。我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刘工匠,沉声说道:“刘工匠…”
“刘工匠,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我们不能轻言放弃!”我的语气坚定,试图给他一些信心,也给自己打打气。
刘工匠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大人,您有所不知,这…”
我打断了他,“我知道此事艰难,但事关百姓福祉,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古籍记载或许有限,但我们可以集思广益,或许能找到新的思路。”
刘工匠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大人所言极是,老朽这就去召集工匠们,一起商议对策。”
我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查阅一些相关的资料,或许能有所发现。”
我回到府衙,立刻命人将所有关于水利工程、建筑材料的书籍都搬了过来。一本本厚重的古籍堆满了我的书桌,我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翻阅。从《水经注》到《营造法式》,从《天工开物》到各种地方志,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其中的知识。
刘工匠时不时地过来汇报情况,但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内心也越来越焦躁。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了一段关于“禹州白泥”的记载。书中称这种白泥质地细腻,粘性极强,可用于制作瓷器和一些特殊的建筑材料。难道这就是刘工匠所说的那种特殊粘土?
我兴奋地将这段文字指给刘工匠看。他仔细研读后,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大人,这…这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粘土!禹州白泥,传说中其粘性极强,加入糯米浆和石灰,确实可以制成一种极其坚固的防水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