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那抹青色的身影逐渐远去。我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跟上去。走廊幽深,光线昏暗,那女子的身影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缕飘忽不定的青烟。我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她。
她停在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轻轻叩响了三下。须臾,门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女子闪身进了房间,房门再次关上。我走到门前,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这扇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也隔绝了我的好奇心。我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如果她真是敌人的探子,我贸然闯入只会打草惊蛇。
回到柴房,我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马御史。马御史听后,眉头紧锁:“一个神秘的青衣女子?看来,陈巡抚的身边果然藏着不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我点点头,“眼下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扳倒陈巡抚,这个女子或许就是突破口。”
我们商议一番后,决定将计就计,故意放出一些假消息。我亲自撰写了一封匿名信,暗示我们已经掌握了陈巡抚贪污受贿的铁证,并将其送到了陈巡抚的府上。
不出所料,陈巡抚收到信后,果然方寸大乱。他开始在内部清查,怀疑身边出了叛徒。府内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陈巡抚越是自乱阵脚,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密切关注着陈府的动静。与此同时,那个青衣女子也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身边,有时在走廊上擦肩而过,有时在花园里远远观望。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倾慕,让我捉摸不透。我怀疑她与陈巡抚有关,却又没有证据。她到底是谁?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次,我正在书房里翻阅卷宗,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为我端来一杯茶。她放下茶杯,轻轻地为我拂去肩上的灰尘,指尖无意间划过我的肩膀。
我心中一动……她的手,柔软而温暖。
“大人,”她轻声说道,“夜深了,注意休息。”
她的声音,如同夜莺般悦耳动听。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中的秘密。
“你……”我刚想开口询问她的身份,她却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萦绕在我的鼻尖。
她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大人,小心……”
她的提醒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像羽毛拂过心尖,留下难以言喻的痒意。“小心什么?”我脱口而出,但她却没有回答,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女子,如同一团迷雾,神秘而难以捉摸。她对我的关心,是真情流露,还是另有所图?我无法判断。
接下来的日子,她出现的频率更高了。有时会送来一些精致的糕点,有时会帮我整理书房,有时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批阅公文。她很少说话,但眼神却总是追随着我,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
我尝试着从她口中探寻一些信息,但她总是巧妙地避开,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她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我身边盘旋,却始终不肯落在我掌心。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我更加好奇,也更加心动。
一次,她为我磨墨,纤细的手指握着墨条,在砚台上轻轻旋转。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已不存在,只有我和她,以及这方小小的砚台。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微微一颤,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一丝羞涩,还有一丝……喜悦?
“大人……”她轻声唤道,声音细若蚊蝇。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我想要问她,你究竟是谁?你为何接近我?但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这种暧昧的气氛,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孙师爷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看到我和那女子握着手,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大人,不好了!”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陈巡抚…他…他……”
我心中一沉,预感到事情不妙。陈巡抚的反常举动,孙师爷的惊慌失措,还有那女子欲言又止的眼神,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孙师爷很快便稳定了情绪,他并没有将陈巡抚的慌乱如实禀报,反而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陈巡抚的“镇定自若”,并将我和那女子的相遇扭曲成我“私通敌方、图谋不轨”的罪证。
他凑到陈巡抚耳边,低声说道:“大人,如今鲁一鸣与那女子关系暧昧,我们何不……”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计就计……”
陈巡抚听后,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就依你所言……”
我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孙师爷从陈府出来,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容。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喃喃自语道:“鲁一鸣,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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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师爷的禀报让我心中一凛,陈巡抚的反常举动本就让我疑惑,如今再加上这添油加醋的诬陷,我意识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那女子,她究竟是谁?她出现得如此巧合,却又如此神秘,难道……是陈巡抚派来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又被我否决了,她的眼神,她的举动,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问:“陈巡抚究竟有何举动?”
孙师爷眼珠子一转,答道:“回大人,陈巡抚近日频繁与城外驻军接触,属下担心……”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我的表情,“担心他会…拥兵自重。”
拥兵自重!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我的脑海中。陈巡抚若是真有此意,那将是天大的祸事。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有确凿的证据?”
“这……”孙师爷面露难色,“目前只是属下的一些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心中冷笑,这孙师爷果然狡猾,故意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扰乱我的心神。我挥了挥手,“继续查探,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孙师爷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我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心中思绪万千。陈巡抚的举动,孙师爷的诬陷,那女子的神秘身份,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让我理不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