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瑞章被夜笛摆了一道,心里郁闷的很,昨晚他喝醉了,到底说过什么话,他确实不记得了,如今骑虎难下,他最终只能同意让纪嫣跟着他学针。
纪瑞章冷哼道:“既来了,那就学吧!学好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纪嫣垂下眼,藏住了眼内的表情。
夜笛倒是不计较纪瑞章这样恶劣的态度,毕竟是他先算计他的,他生气也正常,而且就算纪瑞章态度恶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纪嫣留了下来。
纪嫣既留了下来,那就有机会和纪瑞章缓解关系。
而纪瑞章同意纪嫣留下来,也说明纪瑞章心中的恨意有所松动。
这是好现象。
夜笛推了一下纪嫣:“去吧,中午我来接你。”
又看向纪瑞章:“你不要欺负纪嫣,她现在是我未婚妻,如果她在你这里受了气,或是受了委屈,那我就要问你要说法了,你让她受了气,我就让你受罪,你让她流泪,我就让你流血。”
纪瑞章想到那天晚上在酒铺,夜笛用强悍的内力威慑他的事情,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再想到夜笛很可能是姜国间谍,他的眼中又变得阴云密布。
他走到纪嫣跟前,伸手将纪嫣一拉,对着夜笛道:“你可以走了。”
夜笛转身,很干脆的离开。
姚平和陈管家对看一眼,对现在的情况有些胆颤心惊,他二人知道少爷心里一直在怪着二小姐,从老爷和夫人出事之后,少爷打心底里就断绝了跟这个二小姐的关系,如今被逼着接纳二小姐,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发狂。
陈管家叹道:“昨天晚上夜笛来找少爷,我见他拎着酒,又是那样的时间来,总感觉他没好事,就没让他进门,谁知道他自己进来了,还把少爷灌醉,要我说啊,少爷应该没说过让二小姐回来的事情,一定是夜笛自说自话,又欺负少爷喝醉了,记不得了,就咬死了少爷。”
姚平瞥了他一眼:“你心里都明白,那刚刚为什么不帮少爷一把?”
陈管家心虚:“你心里不明白吗?就算你昨天晚上有事,没有伺候在少爷身边,但你也应该能想明白这中间的事情,那你为什么也不帮少爷一把?”
姚平也心虚了。
为什么不帮少爷?
还不是因为夜笛看上去不好得罪。
而且夜笛既有了让纪嫣回来的打算,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反正他肯定能成功的。
既然早晚他都能成功,那么早点让他成功,有什么不好呢?
他并不想让少爷和二小姐闹成这样啊。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帮了少爷,得罪了夜笛,转眼肯定会被夜笛揍的,或者被他威胁。
他犯不着啊。
姚平低咳一声,往远处瞅了一眼,纪瑞章带着纪嫣,快要进到药房了。
姚平冲陈管家摆手:“不跟你说了,我去伺候少爷和二小姐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两个人都心虚,也不彼此挖苦彼此了,就此分开,各干各的事情。
纪瑞章一把将纪嫣拽进药房,关上门,他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我让你踏进这里,你就能回来,如果不是夜笛算计我,你压根不可能踏入这里,既来了,你就赶紧学针,学完就滚。”
纪嫣无视纪瑞章恶劣的态度,很听话的点头:“我听哥哥的,会好好学针的。”
纪瑞章暴躁:“都说了不许喊哥哥!”
纪嫣扯了扯唇,扭头看了一眼药房:“现在就开始吧,我早点学完,早点走。”
纪瑞章哼一声:“算你识相!”
纪瑞章去拿银针,又拿了一个木头的小人,小人身上画满了经脉穴道,这是练习的人偶。
他将人偶塞给纪嫣,问道:“这些经脉穴位你都还记得吧?”
纪嫣点头:“记得。”
纪瑞章哼道:“算你还有点儿良心,没有忘本。”
他将银针拿过来,递给纪嫣:“既然还记得经脉穴位,那就省了很多事,我们直接学针。”
说着顿了一下:“小时候你学过的,全忘记了吗?”
纪嫣没有忘,后来还特意买书研究了,虽然因为常年在山上,没有用针的机会,无法熟悉加强,但也没荒废。
但她却不会跟纪瑞章说。
纪嫣淡淡道:“没全忘,但也不太熟悉了,哥哥再教教我。”
纪瑞章皱眉:“都说了不准喊哥哥。”
纪嫣抬头,冲着纪瑞章笑了一下。
纪瑞章脸色难看,但眸底却有些红,他猛的别开脸,沉默低头的取针。
之后兄妹二人谁也没说话,一个教导,一个学习。
姚平站在门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大吵大闹,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也不会进去的,就守在门外,等着纪瑞章有事了喊他。
夜笛从纪瑞章院子里离开,又去了街上,昨天酒铺里的人议论的全是陈东雁,当然还有那两场战争,一个兰州关,一个清江关,还有当今陛下。
纵然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但从那些人的议论里,夜笛推断出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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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击杀陈东雁,害陈东雁摔落翠眠山的那些姜国间谍们肯定还在。
他们的任务是击杀陈东雁,见不到陈东雁的尸体,他们是不会回去的。
昨天在酒铺里看到的那七个人,很可能就是姜国间谍。
夜笛有意引他们出来,或者说,他如今藏身暗处,正是击杀他们的好机会。
夜笛走入街道,又逛了几个酒铺,没发现那七个人的影子,但有一个尾巴,一直跟着他。
夜笛勾唇冷笑,从酒铺里买了两坛酒,慢悠悠的往纪府的方向走。
半道的时候,他故意转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他以为那个尾巴会跟进来的,结果,那个尾巴不见了。
夜笛站在那里想了想,他猜测那七个人是姜国间谍,是因为他觉得正经的练武之人不会伪装自己。
但也不能保证那些练武之人有什么苦衷,这才伪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