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后宫一员没错,但她这个后宫一员,是做给别人看的,不算他真正的女人,她只能算作他的谋士或者军师,当然,这个谋士或是军师的称职,也是她自己赏给自己的,他可从来没承认过。
他既不让她心存妄念,当他的什么后宫女人,他也不让她心存野心,当什么军师。
所以她算什么呢?
大抵只能算是一个帮手,或者本身她什么都不算,充其量是将功补罪罢了。
既如此,她跟谁交好,受谁恩惠,跟谁亲近,请谁帮忙,他没理由计较或是生气吧?
只要她好好辅助他打胜每一场战役就行了呀。
燕宁实在搞不懂这个齐国陛下,但她想要过的舒服,就不能得罪这位陛下。
认清自己吗?
她相当的认清自己呀。
燕宁点头,又点头,态度十分坚定:“嗯,陛下放心,妾向来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有其他妄想。”
齐横元抿了抿唇,大概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睇她一眼,说道:“坐过去。”
燕宁:“……”
又不是我主动坐过来的。
是你搂我过来的。
但现在你的态度好似我主动缠着你似的。
燕宁翻了个白眼,乖乖坐回原来的地方,离君王远远的。
齐横元也没管她,只眸色低垂,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
齐横元每年三十那天晚上都会去皇家武场,但在那之前,齐横元小时候,也是先从西街的两个武场开始切磋练武的,那个时候王公公还没跟在君王身边,但后来跟在君王身边了,也偶尔会跟着出入武场,虽然次数不多,但也清楚每个武场的位置。
西街共有两个武场,街头一个,街尾一个,王公公不知道要去哪个武场,马车赶出燕宅,拐入西街的时候,王公公隔着车门问道:“少爷,去哪个武场?街头还是街尾?”
“街尾。”
“好的,奴才知道了。”
燕宁看着君王,问道:“街头和街尾的武场,有什么区别吗?”
齐横元抬了抬脸,看着她说:“没什么区别。”
“那为什么不去街头的武场?”
“你想去那便去。”君王扬声吩咐:“王德厚,去街头的武场。”
“好的少爷。”
燕宁:“……”
她只是那么一问,也当是长长见识,可没想跟他对着干。
燕宁说道:“夫君想去街尾的武场,咱们就去街尾的武场。”
“无所谓,反正都一样,我刚说去街尾的武场,只是因为习惯了,小时候我比较喜欢去街尾的武场,但其实街头和街尾的武场是一样的,在哪里比武切磋都行。”
燕宁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没什么特别的区别,那我们就去街头的武场,换来换去,让王管家不好赶马车。”
齐横元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去街头武场的话,时间就快了,马车拐入西街,没走几轮,就到了街头武场。
王公公将车马停稳,燕朗抱着雪尘剑兴奋的跳下马车,之后抬头看着面前的武场大门。
齐横元搂着燕宁下马车,之后又将她放在地上。
燕宁也抬头,看着面前的武场大门。
年三十那天晚上从这里走过一圈,认识了这个武场大门,是双扇门的大门,左边一扇门上写着武字,右边一扇门上写着场字,合起来就是武场二字。
不单街头的这个武场大门是如此,街尾的那个武场大门也是如此,想必城外的那四个武场,也是这样的布局吧。
燕宁又侧头看向西街,跟年三十那天晚上不一样,今天这里没有赌桌了,整条西街安安静静,有个别带着铺子的菜铺或是肉铺挂了售字木牌,代表开始营业了。
燕宁又收回视线,上前一步,站在燕朗跟前,对他道:“走吧,第一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规矩呢,四姐姐陪你走一走流程,下次你就能自己来了。”
燕朗迫不及待,拉起燕宁的手就往前走。
齐横元负手跟在后面,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燕朗手中的剑。
王公公跟在君王身边,四个人进了武场大门。
整个武场分成了两层,第一层是比试切磋以及裁判的地方,第二层是官员们办公的地方,寻常百姓不能随便踏入。
比试切磋的地方是一个大的场地,挨着一整面墙壁,墙壁上写着四个大字:点到即止。
燕宁盯着那四个字看了片刻,又转头看向齐横元,小声说道:“夫君,那四个字是你写的吧?”
齐横元也盯着那四个大字看着,点头嗯一声:“是我写的,所有武场里面都有这四个字,都是我写的。”
燕宁冲他竖起大拇指:“夫君高明,有你的御笔在这里,别人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齐横元勾了勾唇,闹事?
归阳城所有武场都是皇家开的,谁敢在这里闹事?地方上的武场归地方官,具体什么情形,齐横元不清楚,但武场严禁斗殴厮杀,一经发现,关闭武场不说,还会对相关人员作出相应的惩罚,那也是不小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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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横元说:“先去报名,我带你们去报名处。”
报名处是一个柜台,统共就一个窗口,一个官员坐在后面,看到燕宁一行人过来,主动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比武切磋的吗?”
燕宁还没应话,燕朗先大声道:“是的是的,我叫燕朗,是我来比武切磋。”
官员说道:“你站前来。”
燕朗走到最前面。
官员看了他一眼,问道:“几岁了?”
燕朗说:“过完年,11岁。”
官员唔一声,低头翻着一份卷宗,嘴里喃喃道:“11岁,燕姓,哦,找到了,不过,没有燕朗这个名字的记载呢。”
他抬头,看着燕朗:“你是第一次进武场?”
燕朗说:“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进归阳城的武场,怎么了吗?”
“没什么,若是第一次,我也会给你安排一个第一次的比试者,这样才公平,不过你既不是第一次进武场,那就没什么讲究了,刚好今天也有一个与你同龄的少年报了名,还没给他找到切磋的对手,那便让你与他对阵,如何?”
燕朗无所谓,点头说:“可以。”
官员拿起笔开始做记录,登记燕朗的名字和岁数以及进武场的时间。
登记完,他拿了一个带颜色的号牌给他,并说道:“这是进武场比试的令牌,同色令牌是对阵者,你这个是黄色,另一个少年也是持黄色,进武场之前如果遇到了,可以相互了解一下的。我这边把对阵信息发给裁判官那边,两方人员都到位之后,会有人去喊你们,比武场地的另一边是休息室,还没有进武场的待比试人员或是已经比试结束,暂且休息的人员,都在那里,你也去那里吧。”
燕朗接过黄色令牌,说道:“多谢。”
他转身就走,官员又喊住他:“要交钱的。”
燕朗:“……”
燕朗看向燕宁,燕宁无奈笑了笑,上前问道:“要交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