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不死川实弥在一边抚着，他都不知道会摔多少次。

好困，身体好沉…

双腿好重…

直到又一次几乎摔倒，不死川实弥皱眉将拦腰抱起往黑死牟在的地方奔去。

狯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他到地方，入目的是跪在地上头部犹如怪物一样狰狞丑陋，长满獠牙的——黑死牟大人。

心跳漏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已经摔到了他的怀里。

富冈义勇想上前再补一刀被锖兔拦住，就算他们停止攻击，黑死牟体内的毒也会要了他的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没有人是傻子，从资料上知道黑死牟使用的是月之呼吸时就有人预感到了这一幕，但真正看到依旧会感到窒息般的负罪感。

悲鸣屿行冥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肩膀，率领其他人一起前往无惨所在地。

“唉…”不死川实弥看着眼前分外扎眼的一幕，走远了点靠着柱子坐下。

熙子焦急的落在黑死牟的肩上嘴里吐出了一红一蓝的药剂。

药剂！？

混乱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熙子怎么做到的。

狯岳眼中浮现出一抹光亮，哪怕知道黑死牟大人的性格，但是他真的不想他死。

手忙脚乱的将药剂推入黑死牟的体内，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身体还在崩溃。

听着黑死牟像是失魂一样在说话，狯岳手足无措。

“不…我还在战斗…”

（——请放弃吧。）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已经结束了，兄长大人。）

“我还没有输，不要妨碍我！缘一！”

“黑死牟大人，黑死牟大人…”

一声声呼唤将他弥留的神志唤醒。

“狯……岳？”

黑死牟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不清，但那熟悉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

他感觉到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那触感如此真实，却又带着一丝虚幻。

“黑死牟大人，我到底要怎么才能救你？”

黑死牟睁开迷离的双眼，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活......下去，到那边去......”

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无法再回头。

对于狯岳，他心中仍有着一丝牵挂。

“不要，说好的我会一直追随您到地狱尽头的！”

黑死牟清楚狯岳和过去，自然知道他对生有多执着，狯岳和无惨大人一样是个可以为了活下去而伤害他人的人。

直到最后…背弃了鬼杀队，背弃了自己却你也选择了他吗？

停止了四百年的时间再次流动了…

——今天的一切…比我400年来的人生加起来都要精彩。

“对不起，黑死牟大人，我救不了你，你痛不痛？”

狯岳看着那张怪物一样的脸问。

明明很难过，难过的几乎喘不上气来，但脸是麻木的，身体是僵硬的，连一点泪也哭不出来。

黑死牟低头看着狯岳，那孩子看着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嫌恶。

“很疼。”许久，黑死牟小声道。

真的很疼。

无论是被起其他人砍伤，还是现在正在他体内侵蚀着自己的毒药都很疼。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感觉到疼。

“很疼。”

又重复了一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说出来会有人心疼吧。

黑死牟用尽全身力气颤巍巍的抚上那张脸，最后抱了抱这个义无反顾选择了他的孩子。

“明明发誓要保护好你…可我的存在反而伤害了你。

如果你没能遇到我…没能成为我的继子的话。

会一直是…鬼杀队的柱。

是不是就能过的更幸福？

对不起…”黑死牟喃喃自语道。

狯岳抱住那具即将消散了躯体：“黑死牟大人，不是的，我一直…一直过的很幸福。”狯岳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黑死牟的衣衫上。

“是吗……那就好……只要你觉得幸福，我所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黑死牟微笑着，尽管青面獠牙的脸看不出来他在笑。

——不用害怕，我走了也会有别人爱着你的，不管是他也好她也罢，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