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稳若泰山,坐在王位之上,冷眼旁观,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并非当初那个初登王位的毛头小子,而是横扫六合,威震天下的始皇帝。
这种场面,他一生不知道经历多少,等闲视之。
嬴政的撇了一眼垂首的李斯,然后开口道:“不知李丞相有何高见?”
果然,嬴政的一席话,立刻让所有跪下去的群臣把目光都投向了李斯这个百官之首的大秦权相。
要知道陛下有许多国策,全都由李斯一手策划操办,如果李丞相能够与自己等人一同谏言陛下,必能让陛下止兵养民。
李斯心中暗暗叫苦,陛下这是把自己推到了刀剑之上啊!
若是迎合圣心,这些官吏必然对自己心生成见,自己必然要落个趋炎附势,阿谀奉承,媚主求荣的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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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有违圣心?
陛下已对自己有芥蒂之心,他并非愚蠢之人,早已心有所感,否则陛下也不会南巡路上,便将自己率先打发回来了。
很快,左右权衡一番,李斯心中便有了定计,当即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臣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茅大人所虑并非没有根据,天下久经战乱,民生凋敝,百姓生活拮据清苦乃是天下之共识。”
李斯先是恭维一番陛下,然后又表示御史大夫茅焦所言有理有据,却始终不肯道出自己的观点。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斯,位高权重十数载,他的心已变。
少了锐意进取,多了圆滑世故。
扫灭六国只是开始,并非终点。
茅焦之言虽有理有据,自己岂能不明白?
可却只是片面之词,天下一统之前,七国之民徭役就少了?
诸国混战,各国百姓不但要服比现在繁杂更多的徭役,更是要家家户户男丁上战场,战死几何?
无论是北方长城,还是国内直道,五尺道皆利国利民之基础所在。
况且战乱刚刚平复,若没有朝廷徭役在身,又有几家人能够吃饱饭?
又要饿死多少人?
再者,服徭役者,多为青壮,朝廷给饭吃,减少天下百姓负担,造福各地,此乃良策,非暴虐之政。
若是让这些人挨饿,横竖都是死,岂不是给帝国添乱?
六国甲兵归田,不给他们吃饱饭,不给他们找点事做,难道要让他们造反不成?
迂腐!
如今天下归一,已有十度春秋,荒田大多皆归复,天下秩序欣欣向荣。
各种工程也近乎完工,自己本就准备今年停止工事,养民于田。
至于皇陵七十万罪徒,本就戴罪之身,若不施以惩戒,何以匡扶天下?
莫非要朝廷白养这些罪徒?那这犯罪的代价未免也太低廉了,天下岂不是全乱了。
“李丞相的意思是茅爱卿所言在理,朕是无道昏君,横征暴敛,涂炭天下生灵?”
嬴政撇开杂念,目光深邃的看着李斯,语气不温不火道。
李斯当即跪了下去,连忙请罪道:“陛下,臣万死也绝无半点不敬之心。”
“喔?那朕就不解了,李丞相之前所言何意?”
嬴政看着跪在大殿之上,匍匐颤抖的李斯,冷冷质问道。
虽已是冬季,可李斯感觉自己的后背衣衫皆被汗水浸湿,他知道陛下这是在逼自己表态。
陛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