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秋这才缓缓收回了那锐利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说道:“陶姑娘,你无需这般紧张。既然你是翌儿放在心尖上的人,我自然也是喜欢你的。”
“多谢……多谢夫人……”陶久喜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心里还在纠结着到底该怎么称呼谢凝秋才合适。
“阿喜不必紧张,我母亲人很好的。”沈之翌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谢凝秋也有些意外,原本那个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儿子,今天从见面到现在,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这可是她从未见过的情景。
陶久喜自然察觉到了沈之翌那略带笑意的眼神,脸愈发红了,头也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陶姑娘,不知你是哪里人氏啊?家中是做何营生的呢?”
“回夫人,我是沭州人。家父曾是沭州知县,如今我们全家迁居京城,家父并无官职在身。”陶久喜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毕竟在她南下之前,父亲确实还没能够官复原职。
“那你是如何与翌儿相识的呢?”谢凝秋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道。
陶久喜听了这话,脸上涌出一丝尴尬,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寻错府邸那档子事说出来。
“母亲,阿喜的父亲在沭州因调查寿王谋反一事受到牵连,家中遭遇祸事。而这寿王谋反一案正是由我主办,我们便由此相识。”
沈之翌见状,赶忙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母亲,儿子从未对其他女子倾心过。阿喜她率真善良,果敢勇毅,儿子恳请母亲能像我一样喜欢阿喜。”
陶久喜听着沈之翌对自己的夸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沈之翌眼中,自己竟有这么多优点。
小主,
心里想着,这也夸的太过了,万一以后她母亲觉得不是如此,岂不是像诈骗……
“我才问了一句,你就急着护上了。你父亲可知道你们的事?”谢凝秋微微挑眉,看向沈之翌问道。
“母亲走后,我便搬出来住了,只在元日的时候回去祭祖,并未与父亲过多提及此事。”沈之翌如实回答道,而且他心里确实也不想和父亲再有太多牵扯。
谢凝秋叹了一口气。
“他对咱们母子如此行径,你与他生分,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如今另立门户,怕是会遭人非议啊。”
“母亲,从前您受了太多的委屈,不过往后您无需再为此事担忧了。若他还敢欺负你,我定让他们连带从前的账一同清算。”
当年父亲沈玉泉迎娶谢凝秋之时,两家门第相当,可谓门当户对。谢凝秋嫁过去仅仅三个月便有了身孕,可沈玉泉却迫不及待地将外室接入家中,全然不顾谢凝秋的反对,执意纳其为妾。
谢凝秋本非那容不下妾室之人。只是那外室进府之时已然身怀有孕,如此一来,沈之翌便失去长子的身份了。
若仅仅是身份的改变,或许还能勉强忍受。可那妾室仗着沈玉泉的宠爱,屡次三番地挑衅,趁着沈之翌戍边不在京城之时,设计谢凝秋,导致谢凝秋后来两次流产,而沈玉泉却对此熟视无睹,甚至有意偏袒妾室。
沈玉泉确有几分能力,在仕途上步步攀升,最终官至观文殿大学士,位居二品。随着官职的升高,他对谢凝秋的态度愈发恶劣,还时常放言,府中的一切都将归妾室所生的长子所有。
沈之翌无法长期留守京中,下人们向来惯会见风使舵,谢凝秋虽说衣食无忧,但心中总是不快。
倘若沈之翌自身不努力,至今必然还会被沈玉泉掌控,谢凝秋也无法按照自己心意,长居江南。
只是事到如今,母亲也不允许沈之翌去与沈玉泉过多计较,只是自己躲来了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