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的时候,她妈给她带了一摞信纸,笔自然也是有的。
不过没有红色的印泥,胡丽丽便用钢笔在沈老头的大拇指上涂上墨水,让他按在了纸上。
拿着字条的胡丽丽高高兴兴的走了,留下了一屋子的沈家人沉默不语。
刚刚欠下了3块钱,这又多了5斤粮食的债,沉重的负担压的每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沈老头招手让沈利民到他跟前来。
沈利民畏畏缩缩的来到了炕前,带着哭腔的说道:“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就是太饿了,所以才没忍住偷了她的粮食,呜呜呜......”
说着说着,沈利民没忍住哭了起来。
沈老头本来已经高高举起的烟袋锅子,落到沈利民身上时,却是没了多少力道。
他对着沈利民骂道:“你这个败家子,不帮家里就是算了,还给家里拉饥荒,咋不饿死你啊?”
沈老头一边用烟袋锅子敲着沈利民,一边眼眶也红了。
这日子怎么越过越穷呢?
明明三个儿子都成家了,本应是人丁兴旺的生活,却没想到落到了孙子偷人粮食的地步?
接下来的日子,鉴于现在沈家的困境,沈老头把三个儿子全部打发了出去。
当下这天气,暂时干不了农活,那就进山吧。
也管不了有没有这门手艺,亦或是会不会碰到野兽,都给他去套兔子也好,逮野鸡、野兔也罢。
总之要出去划拉能吃的东西。
沈家发生的这一切,住在隔壁的沈四月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
尤其是胡丽丽在院子中碰到沈四月时,眼中略带惋惜的说道:“你现在可是真享福啊,沈家的日子不好过,我看你潇洒的很哦?”
对于胡丽丽的阴阳怪气,沈四月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现在没事就去石头家里帮着和泥做土坯、晒坯,为她的新房子搭炕做准备。
而走投无路的沈老头,在家里晃来晃去的时候,终究还是将主意打到了沈四月的身上。
这个家里唯一还能让他榨出一点儿油水来的人,非沈四月莫属了。
虽然已经跟沈四月签了断亲书,但沈家现在的困境,让沈老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四月作为一个大姑娘,唯一可以快速的换钱方法就是嫁人了。
可是按照沈四月的尿性,想让她乖乖的听话嫁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沈老头不停的在心里思量,该怎么才能让沈四月嫁出去,从而收一笔彩礼钱。
想起上次媒婆刘丽花领来的那个张婆子,也不知道她那个大儿子有没有娶上媳妇?
不过上次沈四月直接将人给吓跑了,估计现在再去说和也没戏了。
沈老头想了想,拿着烟袋锅子还是又去找了刘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