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树在外屋地停留了一瞬,便出了院门,被站在门外阴影处的沈伟民吓了一大跳。
“大伟,你站这儿干啥?吓都要被你吓死了。”
沈伟民胸口起起伏伏的,他看着黑暗中的沈春树,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爹,你对胡知青......”
还没等沈伟民的话说完,沈春树照着他的腿就踹了过去。
“你娘发疯你也跟着发癫?快给我闭嘴,要是传出去了,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沈春树真是要被这个缺心眼的大儿子气死了。
他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就站着大放厥词?
都是那个蠢婆娘,把好好的孩子教的跟她一样的蠢不可及。
沈伟民没听到确切的回复,心里还是不踏实,尽管受了他爹的警告,可仍是不死心的追问:“爹,你就给我个准话吧!”
这下子,沈春树也顾不上是不是在外面了,上前两步框框的给了他两个大脑壳子。
“我叫你发癫,我叫你发癫,你给我滚回去。”
沈春树揪着沈伟民的耳朵就往家里拎。
不然他怕这小子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在外面嚷嚷起来。
回到院子里之后,沈春树在沈伟民的耳朵边骂他:“你个王八羔子,是不是不把你爹的名声搞臭,你就不甘心啊?”
“让我给你准话?我给你个什么准话啊?胡知青的年纪都能当我闺女了,你说我给你什么准话?你个蠢的跟猪一样的东西。”
正在这时,沈家院门口处传来了脚步声,沈春树以为是别人来拜年了,赶紧松开了沈伟民的耳朵,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站在那里。
结果没想到从门口进来的人居然是沈四月。
沈四月刚从石头家吃完年夜饭回来,石头要去拜年了,她自己待在他家也不合适,索性回来了。
没想到正碰到沈春树和沈伟民两个人奇奇怪怪的站在院子当中。
沈四月的脚步一顿,看了两父子一眼,便回了自己屋。
沈春树的心里很忐忑,也不知道刚才大儿子的胡言乱语有没有被这个野丫头听去?
沈伟民此时也有些后悔了,不该急着在外面问这事,他看了一眼老爹,臭着一张脸转身回屋叫了沈利民一起出去拜年了。
沈四月进屋后,率先点起了煤油灯,然后准备到院子里去拿柴火准备点火烧烧炕。
年三十晚上的拜年没她什么事,她准备把炕烧热乎了,就睡觉了。
东北农村过年的习俗,年三十的晚上,本家很近的亲戚会在吃完年夜饭后互相拜年。
然后守岁大概到后半夜,人们才会上炕睡觉。
初一一大早,才是拜年的重头戏。
这次的拜年不仅仅包括亲近的亲戚,凡是沾亲带故,亦或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都会拜个年,联系联系感情。
沈家算是东梁村的外姓人,整个东梁村大部分都是姓刘的人家,只有沈老头一家姓沈。
不过挨着的左邻右舍,有时也会来拜个年,当做很亲近的亲戚走动。
而且年三十晚上拜年只有男丁才有资格去拜年。
初一拜年虽然也有女人,但都是成了亲的。
所以像沈四月这种还待字闺中的,过年是不用出去给别人拜年的。
往年这个时候,沈家的东屋都特别热闹。
王老太当家的时候,主打的一个就是年三十的晚上要说吉利话,那才能给来年带来好运气。
但今年的年三十,沈四月看着静悄悄的东屋,有些不解。
即使王老太不能组织了,那还有沈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