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表情就好似是在说“您家厨房让我参观一下呗”那般轻松。
莫说是早就看他们不耐烦的柳春和,就是在大街上随意挑个人都不愿意无缘无故的给人看自家的密室。
这话问的司徒信也愣住了,他们混江湖的都这么直截了当吗?不迂回一下吗?不客套一下吗!
“你们若是执意如此,那我只好送客了。”柳春和阴沉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看来你这儿还真有密室。”江洵丝毫没有把她这句话当回事,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下这书房,“只是这机关在哪呢?”
“你们怕不是忘了我是在衙门当差的,若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边说边从右侧的书架上掏出了一把藏在那处的匕首,威胁道。站在外面的傅霖听完她这话,顿时笑出了声,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莫说你是在衙门当差,就算你是在中律司当差,今日这密室我也看得。”
柳春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心中有些不安。然而,就在她还未有所行动的时候,墙壁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咚”!
这声“咚”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柳春和更是脸色惨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看向傅霖,发现他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声音和早上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因为离得近,听得更清楚,确实是从墙壁里发出的。而且他们已经问过邻居,确定隔壁并没有住着喜欢玩球的孩子。
书房被翻的乱七八糟,但依旧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开关。可当江洵把一侧的书架推倒以后,却发现有一处墙面的颜色和其他地方的并不相同,那一块石灰砂浆的颜色更深而且看上去有些潮湿,倒像是刚封上没多久的。
此时,司徒信突然明白了什么,发疯似冲向柳春和,大声地质问她密室的开关在哪里。他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似乎对柳春和的隐瞒感到无比的不满。
而柳春和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密室!从来都没有密室!更没有开关这一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隔间,是她用来收藏一些字画之类的。她之所以从家里搬出来也是因为家里人压根就不让她痴迷绘画,只一心地想让她习武,最好是能像栖花里三尊中的林若生一样,成为守护一方百姓的大英雄。
而至于其它不赚钱又没用的东西,她最好是碰都不要碰。所以她最终忍受不了爹娘的控制欲,毅然决然地搬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安全。因为他们会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她,所以她的书架上大多都摆着一些兵书,而她的墙上也没有再挂过任何一幅画。但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她偷偷地在书房里加建了一堵墙,只留下了一个大约两寸大小的正方形开口,以便她能从那里钻进去。
墙里面那块窄小又阴暗的通道,成了她每日得以喘息的地方。
江洵从她手中夺过匕首,注入一丝灵气,想要一点一点地将那面墙划开,但效果甚微,这堵墙实在是太厚了。他不敢轻易用锤子砸,担心不小心伤害到里面的人。站在外面的傅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爬上屋顶。一击之下,书房屋顶的瓦片顷刻间被掀翻落地,阳光由此洒了进来,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隔间里,躺着被绑住的司徒意。
“右手一寸的位置。”傅霖站在上方,低头对下面的江洵说道。这俩人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想要传达的意思。
江洵向右移了一步,右手化掌为拳,聚气凝神打出一拳,这一拳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墙壁顿时被打出了裂痕。江洵再次一拳下去,这一块的砖墙便由外向里倒了下去,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随着砖墙的倒塌,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司徒信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焦急。他迫不及待地扒拉开碎土,就要往里进。这地方本就窄小,四周被封住以后更是空气稀薄,若不是顶上没被封死,司徒意早就被活活憋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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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信搂着怀里的人上下打量一番,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他怕搂紧了那人会感到难受,但又怕搂松了那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时之间,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愤恨地看着眼前的柳春和,眼中闪烁着怒火,连说出的话都在颤抖:“你!你……怎么敢!”
他无法理解,柳春和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对待司徒意,她们不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么?这种背叛和伤害让他无法接受,他恨不得立刻将柳春和碎尸万段。
这是他自幼捧在掌心、万般呵护的人,如今却被关在一间密不透风又黑暗无比的通道里。他甚至曾在司徒意的书房里待过许久,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寻的人竟然就躺在身旁,奄奄一息。
秦在锦立刻上前帮忙将人抱出来,伸出手试探了一下鼻息,虽然气息微弱,但还有得救。“快把人放到外面的床上。”他来不及去指责身后的柳春和,现在救人是最重要的事情。
柳春和看着被别人抱走的人,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这个人还活着,还是应该懊恼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幸运,还没有断气!
“解释一下吧。”傅霖不慌不忙地走过来,还不忘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冬苓看到司徒意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袍后,忍不住感叹道:“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然而,柳春和却冷笑一声,“人确实是我关在这里的,但她身上的伤口并不是我造成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冬苓瞪着眼睛,怒视着柳春和。
柳春和抬起头,目光沉稳的凝视着冬苓,“我听到动静赶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这副样子了。若不是我先隔着院子喊了一声,怕是她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呦,这么说还是您救了人司徒一条命呢,要不给你颁个奖啊?”傅霖嘲讽道。
这边吵得火药味十足,而那边的秦在锦却陷入了两难,要想看人伤口就得脱人姑娘衣服。但眼下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可动手前嘴上还是说了句:“得罪。”
话落间就上手扯开了司徒意的中衣,当看到那人脖颈处时,秦在锦还有些疑惑,可当他再往下查看时,就当场愣住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瞅了眼守在一旁的司徒信,司徒信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叹了口气,“在下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小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