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人一天下来都还未吃饭,几人又在另外几个院子里找了些食材,带回来给他们做一顿热乎的饭菜。
“你们……”秦在锦欲言又止的看着几人。
他只会熬药,但他不会做饭啊!
这步骤大抵应该可能是一样的吧?
仝舟:“别指望我啊你们,我堂堂楼主可不会做这个,我从小到大都是饭来张口、 衣来伸手的那个!”
楼淑姣面露难色的说道:“我……算了,我还是帮忙备菜吧。”
傅霖叹了口气,撸起了胳膊上的袖子,淡淡说道:“我来。”
“你还会做饭啊?”秦在锦惊讶的看着他。
“温……我师父嘴刁,经常让我给他开小灶儿。”傅霖不在意的说道。
江洵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他知道傅霖方才是习惯性地想直呼温如玉大名,但奈何有着外人在,又中途改了口。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深秋季节,树叶随着秋风轻轻飘起,最终缓缓落在地面上。孩子们欢快地奔跑嬉戏,不经意间将落叶踩踏成碎片。这些怀有身孕的妇女们则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眼中充满了温柔,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的天真无邪。
厨房里渐渐升起袅袅青烟,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便飘散开来。
佐元城站在门口警惕地守卫着,一方面要防止孩子们偷偷跑出去玩,另一方面也要提防有不速之客突然闯入。
沈亦行则在逐地探查是否有他们未发现的漏洞,因为那个名叫小展的孩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
“哥哥在找什么?”一个扎着俩马尾辫的小女孩跑过来问道。
“漏洞。”沈亦行轻声道。
“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吗?”
沈亦行看了她一眼,是方才那个盯着他们谈话的女孩儿。
“可以。”
他趁女孩跑到他身前的时候,垂手迅速往她身上贴了个东西,那东西闪了一下后又消失不见了。然后冲站在门口的佐元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留意这个女孩儿。
“哥哥叫什么名字?”女孩儿一边低头找洞口一边随意地问道。
沈亦行沉默着并没有回答,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小孩,尤其是这种故作聪明的小孩儿。可当那孩子一脸无知的看向他时,那双弯弯的笑眼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
许是风太温柔,让树叶轻飘飘的垂落在她的头间。
沈亦行伸手帮她拿掉了树叶,“沈亦行。”
“好听!”随后,她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再次开口说道:“哥哥还没问我的名字呢,我叫塘塘,不是糖果的糖,是池塘的塘哦!”
沈亦行看了一眼并没有搭理她,但丝毫不妨碍她自言自语,好似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在叙旧一般。
“我说,你这辣椒能少放点么?呛死人了。”仝舟站在一旁吐槽道。
傅霖直接将锅铲递到他跟前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仝舟,要不你来?
“还是您来,您来。”仝舟双手推脱着没有接。
辣就辣点吧,好歹是能吃的。若是让他做,那估计是没得吃。
“洵儿,同样是献岁阁的弟子,怎得你就不会下厨?”在一旁煮药汤的秦在锦抬头问道。
“这能一样么?人可是三阁的宠儿,哪舍得让他做饭啊。”傅霖语气懒懒地回道。
江洵啧了一声,这人做个饭还不忘阴阳怪气他一番。“陈叔一般都是带我下山吃。”
“陈叔?陈致知前辈么?”楼淑姣疑惑着问了句。
“嗯,也是我们三阁年纪最大的一位前辈。他待弟子很好,其他阁的弟子也都很喜欢他。”江洵说到陈叔的时候,脸上带了点骄傲的小表情。
傅霖打开锅盖,兑了点水,用锅铲翻了几下后,又盖上了盖子。对前面烧火的仝舟说道:“楼主高抬贵手把柴火撤掉一些,转小火。”随后又说道:“我有个小师弟挺喜欢他的。”傅霖说起这位师弟的时候,语气倒是温柔的。
“你师弟?江洵啊?”仝舟抬头问道。
“不是,我们一阁的许廷宽。江洵是三阁的,叫他师弟是因为年长他一些。”傅霖解释道。
“难道不是因为脸皮更厚一些么?”江洵看着他回。
谁稀罕当你师弟,还有那什么许廷宽,入阁那么久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人,看来修为也不咋地嘛。
“要是论这个,我当叫你师兄才是。”
“嗐,我还以为你师兄俩关系更好些呢。”仝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毕竟这几日里傅霖确实是处处都把江洵护在身后。
傅霖低头笑了笑,没有回。
众人“齐心协力”把饭菜都准备好后,便开始往院子里搬,摆好桌子凳子,让他们排队打饭。当然,每个人打完饭后都会自觉地去秦在锦那里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此时,打饭的人手已经足够,傅霖和江洵便靠在一旁悠闲地看着。忽然间,傅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江洵道:“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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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
去年,一场时疫在首阳大街附近的村落肆虐。尽管这场疫病并不会致命,但传播速度惊人,短短几天时间内,许多村民纷纷病倒。老阁主得知此事后,立即派遣弟子下山救治,并散发药物以控制疫情。直到时疫完全消除,他们才返回山上。
当时的情景与此刻有些相似,他们在山下设立了多个摊位,逐个分发药物。一开始,他们按照各个阁的弟子分组行动,但随着人数增多、事务繁多,最终演变为自由组合。当江洵和瑶卿遇到傅霖时,看到他正在被一个老头纠缠着要多给几块糖。因为那药实在太苦了,只有吃点糖才能缓解口中的苦味。
“大爷,人孩子都没你拿的多呢,后面还有人等着领呢。”傅霖无奈的说道。
“我不管!没有糖我就不喝药!我不喝药我死在这儿!”那大爷边说边要躺在地上撒泼。
后面排队的一个大叔看不过去了,出声骂道:“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那么多孩子都看着呢!你也不嫌丢人!赶紧滚,别妨碍小道长办事儿。你不想喝就去死!别他娘的在这犯浑儿!”
“就是!看人家年纪小好说话就这么找茬儿是吧?”一个大婶儿也附和道。
可人大爷就是躺在那里不动,不论别人怎么说就是不动,他反正是不觉得自己丢人。
“莫不是做了几件好事儿,大爷您就忘了我们献岁阁平日里都是什么路子了?”瑶卿不疾不徐地走来,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
那大爷听到这句才有了点反应,慢悠悠的回头看了眼已经站在自己跟前儿的姑娘。
瑶卿右手拿着一把朱砂色的竹骨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左手掌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无声的乐曲。待她缓缓蹲下身子,撑开扇子的时候,能看到扇子中央雕刻的一条盘踞在扇子上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蛇,那蛇栩栩如生仿佛要跃扇而出,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