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感觉,山上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它的全貌,但这无形中透露的威严仿佛是在宣告他才是这里的主宰者。
“后山可以去么?”江洵问。
“如果我说不可以,想必大人们也不会真的就止步于此。”丘沄笑着回道。
这话说的有意思,无论可不可以他们其中肯定有人会前去一探究竟,但她既没有明确的说不可以也没有肯定的回答可以。
丘沄没有等他们的回答,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她不刻意的与他们攀谈,也不含糊其辞地回复他们的提问。
“不知姑娘半个月之前可曾见过和我们一样来村子里除祟的人。”秦在锦问道。
“见过,已经死了,尸体在前几日同其他死者一起下葬了。”丘沄面无表情的回答。
走到一处宅院门前,丘沄停了下来。
深棕色的木门虚开着,她并未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前用手背轻轻地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便听到了院子里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只见开门的女子蓬头垢面,眼角处不仅肿了一块,脖颈上还留着被人掐过的淤青,再往下看她那脏污的衣服上沾染着些许血迹。
她开门时胆战心惊的模样在看到丘沄和身后几人的面容后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依旧小心翼翼的站在门旁,没有率先开口。
“沛婶,这是中律司过来的几位大人,想要过来了解一下村子的情况。”
“进……进来吧。”沛婶慢悠悠的挪开了自己的身子,让江洵他们几人进去。
“既然人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丘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沛婶想张口同她说些什么,可最终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开口。
丘沄在走了两步以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副药,犹豫再三还是退回来塞到了沛婶的手里,沛婶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摇头的推脱着。
“拿着!不想要就扔了,我走了。”丘沄这次走的步伐很快,没有犹豫也没再回头。
沛婶看着手中的药包,默默落下了泪水。
当她在听到身旁人走路的声音时又急忙将药包藏在了身上,同时用带着补丁的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仿佛擦掉泪水别人就看不出她哭过一般。
可那本就红肿的眼睛哪经得住这么用力的擦拭,钻心的痛让她猛地颤抖了一下。
沛婶整理好情绪后才一瘸一拐的走到江洵他们跟前儿,“坞…坞长外…外出办事儿,还得…得两天才…才回来,不知几…位大人想…想…要了解…什么事…事情?”
秦在锦注意到她的腿脚不便,但从衣服上血迹的颜色来看,这腿多半并非旧疾,而是最近才断的,裤脚那里还在往外渗血。
他想上前扶一下沛婶,但被她惊慌失措的躲开了。
“不……不麻烦……大人了。”沛婶磕磕巴巴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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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在锦见状只好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
几人进屋以后,看到的便是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悠哉喝茶的仝舟,旁边的椅子还坐着他们济云楼的佐元成。
仝舟在看到进门的江洵时,刚想将桌上盛着瓜子的盘子砸过去,可又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傅霖。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
江洵看到他的时候也很意外,这真是冤家路窄。
沛婶走的慢,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在看到仝舟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时,默默地缩在了角落里。
“这不会是你下的手吧?”林惠婵看看沛婶又看看仝舟。
她自是知道仝舟这个人的,目中无人又自视清高的,做任务也不是本着为民除害的心去做的,只是想要提高自己在江湖中的声望和在今朝榜的排名,所以屈打成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但今天这事儿还真不是仝舟做的。
他来了以后看到沛婶这一身伤也很奇怪,也第一时间去询问她到底是谁下的手,但沛婶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
真是荒唐!
是桌子腿儿成精了还是脚下的土地成精了?
自己不小心磕的能把脖子磕成那样?
不过真相如何对他来说无所谓,人为造成的伤痕想必跟他想要找的线索并不相关,既然人家不想说跟他实话他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
“林姑娘,我就算再混蛋,也不会对老弱妇孺下手。”仝舟没好气的回道,随后朝佐元成递了个眼神儿。
佐元成心领神会的从座位上起来,默默站到了仝舟身后。
“傅公子请上坐。”仝舟笑着招呼傅霖,仿佛这屋子的主人是他的一般。
在其他人也找位置落座的时候,秦在锦则是将凳子搬到沛婶儿那儿,让她先坐。
“这腿要是再拖下去,可就真瘸了。我是大夫,不会害你。”秦在锦温和的同沛婶儿说着,他不知这妇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她躲闪的眼神和小心的动作里不难猜出她这并非是第一次挨打。
还有一点就是——她的身份。
如果说她是这里的女主人,是坞长的妻子,可她方才与他们交谈的时候却又称呼的是“坞长”,夫妻之间这样称呼难免有些生分吧。
可若是下人……
下人……
秦在锦猛然抬头看向院子,他们从进门到现在,除了沛婶就没见过这里有另外的人,诺大的庭院就靠一个瘸腿的妇人来招待客人?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检查沛婶的伤口。
“仝楼主可有找到些有用的线索?”林惠婵问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共享线索的人么?若这任务是旁的记录员我还能提醒一二,可惜此次任务的记录员是项阳,他是个只看结果的人,我若是将我所知都告诉你们,那这第一的位置岂不是要拱手相让了?”仝舟笑着回她。